馬匪首領心裡依舊震驚不已,這一刻他幾乎可以完全確定,這少年必是殺手浮生無疑。
哪怕在年齡上再覺得不可思議,但短短一瞬,少年所展現出的實力便隻剩下這一個答案。
好在此時已是甕中之鱉,馬匪首領又再度開始興奮起來。
“傳聞殺手浮生所接下的任務從未失敗過,但終歸隻是一些小打小鬨,這西北端並沒有什麼武道宗師,我也不知道你的戰績是怎麼傳出來的。
但麵對這樣的局麵,你仍舊反殺了我一個人,至少證明你殺手浮生確實名不虛傳,但這一切都到此為止了,殺手浮生必將隕落。”
殺手浮生殺死過武道宗師的事情確實沒有人親眼見過,但傳聞太過真實,就算不信,也會有所忌憚,再加上殺手浮生神出鬼沒,給人帶來極大的恐懼感,沒有人膽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證實事件的真實性。
於是這件事情就算不是真的,也變成了真的。
而且馬匪首領懷疑那死掉的修行者就是被浮生所殺,既然他能殺死初境修行者,那殺死武道宗師的可能性也不會毫無幾率。
馬匪首領沒有去探究事實的想法,因為殺手浮生已身處絕境,就算他再厲害,也難逃一死。
遠處因為太陽落山愈發陰暗的野獸林深處,那些灰黑色的枝丫之間,忽然無來由襲來一陣大風,樹葉脫離枝丫,被卷至半空之中飛舞,簌簌作響,然後紛紛落下。
巨石後麵,李夢舟轉了出來,四麵八方都已被包圍,他也沒有了藏身之地。
看著李夢舟仍顯稚嫩的臉龐,馬匪首領實在很難將他和殺手浮生聯係在一起,但事實證明,這個少年就是那個殺手浮生。
“沒意思。”
默默打量著數百人的包圍圈,李夢舟把樸刀扛在肩上,嘴角掛著似是嘲諷的笑意。
馬匪首領眉頭緊鎖,他心中自然不快,但他此刻卻多了一種彆的想法。
“浮生,你當殺手不過是為財,若有更好的財路,你何必去拿性命來博。今日我可以給你個機會,隻要你加入我們,不論是銀子還是酒肉,甚至美人兒,應有儘有,乃至二當家的位置也給你來當。”
這是很好的解決辦法,馬匪首領不一定非得殺死李夢舟,與其殺死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倒不如讓他變成自己人,那麼他的勢力範圍就可以向外擴大,日後的好處絕對比讓其死來得妙。
這種想法不是突然冒出來的,隻是先前一直被他自我否定,但在今日看到殺手浮生的模樣後,他突然覺得這種拉攏方式或許能成。
殺手浮生越年輕便越容易掌控,隻要給出足夠的好處,給予他暫時能夠看得見摸得著的對於美好明天的幻想,那麼年輕人便很容易迷失。
這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但在馬匪首領看來,至少李夢舟會是一個抵抗不了巨大誘惑的人,否則他也不會為了一些錢財去殺人。
在這西北邊塞當殺手可沒有什麼規矩
,儼然是無法無天的存在,所謂的信譽問題也是觸之即破的。
馬匪首領想當然的認為,事實正是如此。
每個人都有弱點,而財色更是最普遍的,隻要掌控這兩點,便沒有攻不破的心理。
然而馬匪首領根本想不到李夢舟為什麼會成為殺手,又為什麼去殺人,所以他的想當然注定要麵臨失敗的局麵。
而李夢舟給予他的回答,依舊是不鹹不淡的三個字“沒意思。”
馬匪首領蹙眉道“在這困苦之地,你殺人所獲得的報酬必然不會太多,我知道你隻殺惡人,但所謂的善人又能拿出多少錢來給你。年輕人果然是年輕人,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尤其是在這裡,天真和善良就是死罪。
小小年紀就敢殺人不算什麼,被逼到絕境,就算是四五歲的小孩兒也敢拿刀砍人,但很難像你這樣能殺出名聲。我看好你,所以才想要給你一個機會,你切莫自誤,不懂得把握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李夢舟本來就略黑的臉似乎更黑了幾分,不耐煩的道“你廢話太多了。”
他從來不以好人自居,更不覺得自己有多麼天真,不論他殺人的原因是什麼,但既然殺了,而且還殺了不少,那他就不可能是好人。
所以對於馬匪首領的話,他有些嗤之以鼻,更覺得十分沒意思。
他把這些馬匪引來野獸林可不是聽他們廢話的。
於是,他舉起了手中的樸刀。
像是有銀色的溪流在他臟舊的袖子裡不停流淌,手中的樸刀開始嗡嗡鳴叫,震顫不止。
這並不屬於武夫的氣勁,而是更為可怕的力量。
手腕陡然向下一轉,一道淡墨色的刀氣,卷葉裂風而去,無聲而又凜冽的直刺馬匪首領胸膛,仿佛要將他整個身軀貫穿。
馬匪首領眼中先是出現異色,緊接著便是震驚,他下意識舉刀橫在胸前。
咯嘣一聲脆響,刀身從中斷裂,李夢舟的樸刀已經入了馬匪首領的胸膛,刀尖從其背後顯露,啪嗒啪嗒滴著鮮血。
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甚至大多數人根本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家首領已經被瞬殺!
首領可是八品武夫巔峰的高手啊,僅差半步便可晉入九品境界,結果竟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
恐怕就算是九品武夫也不能做到瞬間殺死首領。
一時間,一眾馬匪心頭不禁冒出可怕的念頭。
而這個念頭最先出現在馬匪首領心裡。
在李夢舟舉刀的那一刻,他便已經隱隱察覺到了。
這是罡氣,隻有武道宗師才能修成的罡氣,氣勁更為實質化,可以斬出數十裡之遠,殺人於無形。
“你你是武道宗師?!”
宗師境高手與一至九品武夫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中間的差距不可量計,二至三名八品武夫也許能夠對抗九品武夫,甚至有很大幾率將之擊殺。
但是九品武夫與武道宗師之間便不是兩三個人便行的,就算是十個九品武夫高手也彆想傷到武道宗師一根汗毛。
武道宗師可是能夠斬殺初境修士的存在,儼然是武道巔峰,早已超脫世俗。
認知到這一點,不單單是馬匪首領,那百人眾的馬匪都是覺得不寒而栗,已然有了極大的退意。
如果他們這數百人都是九品武夫,哪怕隻是八品武夫,合力殺死武道宗師高手或許也並非不可能,但他們不是,達到八品境界的隻有首領一個人,餘下的還是五品以下境界的人居多,甚至一品武夫的人也有不少。
這讓他們如何去與一名武道宗師高手去抗衡,那簡直就是想都不敢想的好嘛。
帶著悔恨乃至恐懼的心理,馬匪首領艱難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李夢舟將之一腳踢開,迅速轉換目標,朝著一眾馬匪殺去。
自計劃開始的時候,他便沒打算留活口,他不能給樹寧鎮的百姓留下隱患。
否則等他離開西北邊塞,樹寧鎮的人就危險了。
以前隻是九品境界,他沒有太大把握能夠孤身對抗所有馬匪,很可能最後是兩敗俱傷的局麵,但晉入武道宗師後便不同了。
就算這些馬匪的數量再多,在武道巔峰強者麵前,也如割草一般隨意。
這裡的血腥氣終是引來了野獸林的猛獸,混亂的馬匪許多都葬身獸口,而李夢舟不斷進行阻截,儘可能的不放跑一個人。
這一戰一直到亥時方才結束。
這或許稱不上戰鬥,而是一邊倒的屠殺。
野獸對於尋常的武夫還是很具有威脅性的,但是在武道宗師麵前,就完全不夠看了,有罡氣護身,野獸連靠近他身前三米都做不到。
而被崔債重新打造的樸刀也在這場割草行動中損壞,哪怕崔債的鍛造技術再高,但以樹寧鎮的條件,他也找不到太好的材質,容易破損本來也是尋常的事情。
刀身上雖然出現了許多缺口,但勉強還能用,所以李夢舟也沒有丟棄。
殺光了所有馬匪,確定沒有漏網之魚後,李夢舟拿上行囊,正好騎上馬匪的馬,便繼續連夜趕路。
樹寧鎮沒有了馬匪的威脅,按照日益漸好的趨勢,日後的發展隻會越來越好,就算寨子裡還剩著一些馬匪,但失去了主力軍,也再難翻起什麼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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