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劍仙!
唐天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他的視線並不在李夢舟的身上,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而李夢舟也並沒有多在意鄭潛,也完全忽視了鄭潛那已經提起的戰意,看著唐天,輕聲說道“要不要打一架。”
這便是主動要挑戰唐天了。
挑戰這位至少在明麵上修為最高的人。
麵對這件事情,所有觀戰者表現出來的模樣都不太相同。
凡是承意境界以上的修行者都能夠看得出來李夢舟的真實境界,所以他們並不覺得這是不可取的行為,反而更多的是在好奇,這位傳聞中看不見氣海的少年,怎麼在如此短的時間裡破入遠遊?
而那些在遠遊境界以下的修行者便不能理解這件事情了。
他們覺得李夢舟有些看不清形勢。
就算他不知不覺的解決了不落山十幾名弟子,但那些弟子終究隻是在遠遊下境。
結合李夢舟在都城裡傳得沸沸揚揚的看不見氣海的事情,那麼他就算入了遠遊,又有著非凡的資質,頂多也就是遠遊上境的實力。
連被公認的劍院參戰者裡最強的何崢嶸都敗在了唐天手裡,李夢舟又哪來的自信敢挑戰唐天?
在這種質疑、嘲笑和沉默的議論聲裡,忘川亭下的江子畫和陸九歌卻很平靜。
唯一不平靜的也就是南笙了。
江子畫從始至終都斬釘截鐵的相信李夢舟。
南笙是恰恰與之相反的。
但她這一次並沒有跟著嘲諷李夢舟。
這場問道的雙方,南笙更加願意看到離宮劍院取勝。
不單單是因為蒹葭苑和離宮劍院的關係不錯,南笙在劍院裡也算待了不短的時間,也得到了不少照顧,於情於理,她都不願意看到劍院戰敗。
何崢嶸已經失去了奪勝的資格。
希望都在李夢舟和沈霽月的身上。
就算南笙再是瞧不上李夢舟,也不能說出太過分的話,要是不小心烏鴉嘴說中了,就很尷尬。
所以她也隻是在心裡腹誹了一番。
“何崢嶸敗在唐天手上倒是很可惜。”
陸九歌輕聲道。
江子畫想了想,說道“何崢嶸終究是敗在境界的壓製上,除去這一點,何崢嶸的勝算更大,畢竟隻是十四歲的少年嘛,過早的經曆敗北,總比養成目空一切時被打敗來得好。”
陸九歌微笑道“劍修總是要經曆大大小小的戰鬥,這樣才能與劍完美契合,藏鋒的目的終究是要出鞘的,如果不能提前感受到戰敗的挫敗,對心境而言是很大的問題。”
“雖然於天下行走的劍修大多孤傲,且永不言敗,但不代表他們真的沒有敗過,隻是他們並不將此事放在心上,就算敗了,也要努力再打回來。”
江子畫意外的說道“陸師姐這番話倒是正合我離宮劍院的心意。”
他很是正色的說道“劍修可以敗,但絕對不會低頭,隻要再贏回來就好了,一次不行,就兩次,甚至有人能夠把這件事情當做畢生的目標。”
說到這裡,江子畫便想到了謝春風這個人。
他第一次戰敗就是敗在了謝春風的手上。
早晚有一天會把這個麵子找回來。
淡薄的霧氣籠罩著叢林,時間在緩慢的流逝。
唐天看著李夢舟,眉頭微微蹙起。
對於李夢舟的挑戰,他並不感到意外,但這不意味著他就會當一回事。
在他的想法裡,能夠對他構成威脅的何崢嶸已經被淘汰,那麼剩下的兩個人裡麵,他顯然更在意的會是遠遊上境修為的沈霽月。
終究還是因為都城裡對於李夢舟的不好傳聞,唐天實在提不起興趣跟一個廢柴戰鬥。
所以他選擇無視了李夢舟,將目光看向了沈霽月。
沈霽月好看的繡眉緊蹙。
她輕輕拉扯了一下李夢舟的衣袖,說道“你似乎被小看了。”
李夢舟眼角抽搐了一下。
“或許是因為他喜歡你,所以才盯著你看,果然是紅顏禍水啊。”
沈霽月看了一眼唐天,撇嘴道“那我倒寧願選擇你。”
李夢舟微微睜大眼睛,說道“你終於發現我的帥氣了?”
沈霽月無語的翻了翻白眼,說道“我隻是比喻,你不要順杆子往上爬好嘛。”
兩個人嘀嘀咕咕說個不停。
對麵的唐天和鄭潛的臉色很不好看。
因為這番話並沒有被刻意壓得很低,如此距離,倒是正好能夠被他們清楚的聽到耳朵裡。
鄭潛的臉色要比唐天更難看。
雖然這番話裡從始至終都沒有他的名字。
但這就是最讓他氣憤的。
他覺得沈霽月就算不選唐天,也應該選他啊,為什麼要選李夢舟那個家夥?
好嘛,鄭潛的想法頗有些莫名其妙,好在沒有人知道,否則場間必定會陷入絕對的寂靜。
唐天臉色難看的理由隻是因為被旁若無人的無視。
他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在任何時候都應該成為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