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舟沒有理睬,隻是緊緊盯著那白衣女子。
就見那白衣女子慢條斯理的收起雨傘,然後慢吞吞的係在身上,背在身後,左手中的劍的劍柄遞到了右手,輕輕的握住,伴隨著一陣摩擦聲響,劍被她緩緩拔出。
沒有了雨傘的遮擋,白衣女子的全部相貌也終以得見,一頭青絲如瀑,柔順飄逸,被一條白色絲帶束在腦後,有幾縷略顯調皮的發絲逃脫了絲帶的束縛,隨風飄揚在兩側額後。
容顏絕世,神態恬靜,頗有出自大家千金不沾陽春水的貴派,又好似從畫中走出的仙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或許便是她開口說話了。
與她的氣質充滿了微妙的違和感。
她像是在挑釁青年男子一般,朝著對方勾了勾手指,淡淡道“廢柴,我允許你先出劍。”
青年男子因羞惱而漲紅了臉,大步向前,手中的劍已然刺了出去。
白衣女子很淡然的站在那裡,似乎完全瞧不上一名承意境巔峰修士含怒刺出的一劍。
在劍臨身的刹那。
她僅僅是微微側身,稍稍歪過腦袋,便剛好躲過了青年男子這一劍。
劍風淩冽。
吹亂了白衣女子臉頰兩側
的發絲,但除此之外,這一劍似乎毫無用處。
青年男子的臉上透著不敢相信。
在錯身的瞬間,他猛地將劍式改為橫掃,直取白衣女子雪白細嫩的脖頸。
這一劍承意而起,劍意飽滿,毫無凝滯。
而白衣女子卻依舊表現的淡然,腳下橫移,長劍甩出,卷起一道風旋,推動著她的身體瞬間便側滑出去十數步。
白衣女子輕輕吐出一口氣,白霧繚繞,扶了一下身後歪斜掉的雨傘,說道“你已經出了兩劍,該我出劍了。”
話音剛落。
她的劍果然便已經斬擊了出去。
一劍過頭顱。
青年男子頭頂的束冠掉落,大把的頭發被斬斷,一股寒意自腦袋貫徹全身,讓他的身體變得微微僵硬,目露驚恐的看著對麵的白衣女子。
“你的修為不是承意上境?!”
白衣女子承認道“你是承意境巔峰,處在四境無彰之下最強,而我,已入無彰。”
這句話給青年男子帶來了更大的震撼。
因為白衣女子很年輕,頂多二十幾歲,在這般年紀晉入無彰境界的或許並不少,但也都是有數的,這代表了其絕高的修行資質。
在有數的人裡麵,他可以確信絕對沒有這個人,至少在薑國沒有。
“琅琊城裡何時出現了你這樣一位無彰境大修士?!”
青年男子的身體顫栗,他感受到了恐懼。
這已是極大的失態。
跟麵對李夢舟時的模樣大相徑庭。
白衣女子很有耐心的說道“我不是琅琊城人,也不是薑國人。”
簡單解釋了一句,白衣女子便又斬出了一劍。
而青年男子卻沒有躲避,也沒有任何動作,因為他不能,也做不到。
他隻能用恐懼的神色眼睜睜看著那一劍斬來的風采。
劍氣如虹。
穿胸透體而過。
鮮血染紅了白雪,青年男子倒地。
李夢舟和澹台璟,呆若木雞。
白衣女子沒有理睬那躺在地上身子漸漸冰冷的青年男子,視線越過李夢舟,望向那處在絕對震驚中的澹台璟,她幽幽的說道“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但在這裡不太合適。”
澹台璟尚未反應過來。
他隻覺得身子一輕,便被白衣女子提小雞一般,拽著踏空而去,轉眼消失不見蹤跡。
李夢舟愕然的望著這一幕,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靜。
他很快回神,心下有些急切。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是什麼,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女子,直接殺死了那青年男子,又將澹台璟劫走,導致他的腦袋一瞬間像漿糊一般,可他很清楚的明白,澹台璟不能就這麼被那白衣女子帶走。
於是他不再去管此地那些躺著的屍體,忍著身上的刺痛,朝著白衣女子離開的方向追去。
而在不久後,那在馬車上靜靜躺著,陷入昏迷的澹台璟的夫人,悠悠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