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暗自懊惱著,怎麼就這麼倒黴,剛到洛陽,隨便欺負了幾名劍修,居然就惹來了徐北寒這個恐怖的人物。
雖然很想要保持高傲的氣度,但他們默默的瞧了一眼徐北寒手中的卻君劍,哭喪著臉在心裡大喊,我們做不到啊!
客棧外麵聚集著很多嗑瓜子吃花生米的看客,寧浩然也是麵無表情的觀望著。
眼看著原本一觸即發的混戰,突然變得詭異寂靜,氛圍頗顯尷尬。
和滿臉都是恐懼的刀宗修行者們不同,徐北寒握著卻君劍,神情淡漠的緩緩道“洛陽城裡不會再有刀宗。”
那位為首的刀宗修行者臉色發白的顫聲道“我們我們馬上退離洛陽,再也不會踏進洛陽一步!”
並非是他缺乏與徐北寒殊死一戰的勇氣,而是在深知雙方不可逾越的巨大差距下,所謂迎戰的勇氣,隻會讓他們承受更恐怖的代價,甚至可能會死在這裡。
若是換一個麵對的人,縱使修為同樣高過他們,或許他們依舊願意去賭一把,但如果是徐北寒,就算擁有這個勇氣,也會被他們自己強行壓製下去。
徐北寒名聲在外,又是極可能要破入五境的存在,莫說他們之中有十位無彰下境的修士,縱然再多出幾倍,也不夠徐北寒一劍砍的。
但凡不是白癡,都會清楚該怎樣選擇,哪怕這種選擇會讓他們顏麵掃地,受儘屈辱,也總比沒命強。
徐北寒平靜的說道“除此之外,你們羞辱劍修,稱劍為廢鐵,這個問題很嚴重,理應受到懲罰。我便廢去你們的修為,讓你們成為一個普通人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廢去修為便是毀掉氣海,同時毀掉道基,輕者也不過是繼續花費更多的時間回複氣海,重新踏上修行路,但除非碰到奇遇,否則這輩子便也很難重回巔峰時期,更何況變得更強,基本上也算是告彆了修行世界。
而重者則是氣海徹底被毀,永遠也不可能修複,半點希望也不會再有,且相比於普通人的壽元也會有所折損,少則十幾年,多則二十幾年便會死去。
對於修行者而言,這絕對是比直接死掉還要痛苦的事情。
那麼唯唯諾諾滿臉恐懼的刀宗修行者皆是身子變得微微僵硬,不敢相信的看著徐北寒。
他們畏懼徐北寒,終究還是因為怕死,可若是在這世上生不如死,那麼這份恐懼就會逐漸變小,繼而轉變成怨恨。
想著自己等人闖蕩江湖這麼多年,在修行大道上摸爬滾打,經曆了那麼多事情,如今隻是因為一個修行資質極高,年紀輕輕便修為高過他們的徐北寒,便要徹底成為廢
人,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甘心。
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都能從各自的眼神裡明白對方的心思。
一抹狠厲從眸子裡閃過,為首的那名刀宗修行者,用極致平靜的語氣說道“羞辱劍修是我們不對,縱然是被從洛陽城裡驅趕出去,我們也毫無怨言,哪怕讓我們道歉也行,但廢掉我們的修為,你不覺得太過分了麼?就算你是劍閣首席徐北寒,也不能這麼做!”
徐北寒好像並不理解他們的想法,淡淡的說道“世間很大,處處都存在著規矩,我劍閣雖然向來習慣打破那些破舊的規則,但我們也有自己遵守的規則,那便是自己的心意。我說要廢掉你們,便要廢掉,不論你們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改變。”
那為首的刀宗修行者臉色極其難看的低聲道“你一定要這麼做,沒有半點回旋的餘地?”
徐北寒舉起了手中的劍,用行動告訴了他答案。
怨毒的眼神盯著徐北寒,他已經儘量放低了姿態,基本上相當於是在求饒了,奈何徐北寒仍舊不打算放過他們,就算他們再是恐懼,終究還是擁有血氣的,相互對視一眼,現在更多的是怒火和怨恨在驅使著他們。
“我們懼你,不代表我們便是懦夫,既然你不給我們活路,那你便去死吧!”
幾十位修行者齊齊釋放強大的念力,十位無彰下境,十幾位承意上境、承意境巔峰修士,含怒而戰,恐怖的氣機瞬間便將得客棧大堂掃蕩一空,整個客棧都在微微顫抖著,似乎隨時可能傾塌。
客棧外看熱鬨的人隻覺得一股寒風迎麵刮過,汗毛炸裂,麵部撕裂般的刺痛,再也無法保持平穩看戲的心態,紛紛嚎叫著遠離。
轉眼的時間,客棧外便隻剩下寧浩然一個看客。
麵對這般恐怖的氣機,寧浩然隻是微微蹙了蹙眉頭。
徐北寒便更加平靜,仿佛隻是很清淡的風從身邊拂過,所起到的作用不過是吹動發絲罷了。
若刀宗的這些修行者真的放棄抵抗,他反而會覺得很無趣。
縱然這些修行者鼓起勇氣反抗,也不能提起他的興趣,就好像高高在上的蒼鷹,永遠也不會在意地麵上的螞蟻。
而在蒼鷹捕兔的過程中,若兔子垂死掙紮,便會多了很多趣味性。
徐北寒手腕輕轉,卻君劍上流轉著異彩鋒芒,淡淡的天地靈氣縈繞,仿若遊蛇,緊緊纏繞著鋒銳的劍身。
而正常邏輯下,遊蛇緊密纏擾鋒銳之物必然落得個支離破碎的下場。
那一絲絲天地靈氣驀然斷裂,客棧裡也是憑空響起仿若琴弦彈奏的妙音。
對於劍修而言,隻是初步掌握的劍勢,便像一座大山般壓在了那些刀宗修行者的頭上。
他們莫說反抗,就連簡單的站著都很艱難。
承意境修為的人率先承受不住,紛紛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口鼻溢血。
緊隨而至的便是那九名初入四境的大修士,模樣同樣不堪。
支撐最久的那修為已經達到無彰下境極限的刀宗修行者,憋著通紅的臉,惡狠狠地盯著徐北寒,雙膝彎曲,渾身顫抖如糖篩。
噗噗噗噗
吐血的聲音不絕於耳。
那些承意境的修行者紛紛癱軟在地,麵若死灰。
“不!”
那唯一還頑強站著的修行者仰天怒吼,終是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淋了自己一身,緩緩跪倒,癱在了地上。
他們毫無例外,丹田氣海儘皆被廢。
氣海大門被關閉,氣海中已是一片死寂。
若是修行資質極高的年輕人,或許仍有很大的機會重新打開氣海之門,以最短的時間回複修為,但也隻是有可能,且過了不惑之年的修行者,修行資質又沒有那麼好,就算有幸重開氣海之門,後半輩子也很難再有成就了。
已過中年的四境大修士和青年期便破入四境的修行天才當然有著本質的區彆,所以刀宗的這些修行者裡麵雖然有多達十位邁入四境的強者,但年齡基本上都已入了不惑,甚至更年長的也有,若非遇到世間莫大的機緣,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入四境了。
徐北寒默默收劍歸鞘,看著那些癱軟在地,麵若死灰的修行者,說道“至少你們還活著,能夠作為一個普通人繼續活著,若有心,仍舊可以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但你們若是想著日後尋仇,便是真的葬送了唯一活著的可能性。”
他不在意這些人有沒有聽進去,徑直轉身走出了客棧。
此刻客棧外麵又聚集了一些人,裡麵自然有這家客棧的掌櫃,性命雖然很重要,但若是客棧被毀了,他寧願去死,所以縱然明知很危險,還是返了回來,躲在遠處觀望著。
徐北寒扔給了他一些銀兩,淡淡的說道“若是不夠,便找裡麵那些人要。”
掌櫃的自是不敢說不夠,誠惶誠恐的接過飛來的一小袋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