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夢舟也不是真的那麼愛銀子,隻是迫於生活罷了,銀子夠花就行,他並不貪。
如此一想,他便坦然的伸手撫平宣紙,提筆便寫。
他也不知道該寫什麼,就依然寫了‘沒意思’這三個大字。
為了防止三師姐喝酒時不小心再毀掉字帖,他又很貼心的多寫了一幅。
緩緩擱筆,李夢舟甚是滿意。
然後他將兩幅字帖拿起來,小心翼翼的遞給三師姐,雖然他自己覺得很滿意,但又好像沒有之前那副寫得好,也不知道三師姐是否滿意。
他真的是對書法之道沒有什麼造詣,純粹隻是瞎寫,他儘可能的還原了當時的寫法,但不知道是不是有環境和心情不同的緣故,這兩幅字帖和之前那副還是有一些不同的地方的。
好在三師姐沒有說什麼,隻是把字帖緩緩折起來,然後放在了衣袖的口袋裡,說道“我回去了,等你有時間便去我那裡,把我那些不需要的字帖拿走就好。”
李夢舟連連揖手,“多謝三師姐。”
他默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忽又想起什麼,叫住剛要轉身的三師姐,說道“四師兄已經帶著其他內院師兄們去鎮守南城門了,三師姐不去幫忙麼?”
三師姐沉默了一下,平靜說道“這件事情交給小四就好,況且有卓師伯在暗處看著,就算真的出現意外,也會很快被解決,我還要回去寫字,沒空理會這些事情。”
看著轉身離去的三師姐,李夢舟暗暗感歎著,三師姐真是很有性格啊。
他沒有在此多滯留,當即返身下山而去。
寧浩然說要讓他留在離宮劍院裡,顯然早早被他遺忘了,且就算記得,他也不可能留在這裡,因為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皇宮大殿之內。
薛忘憂老神在在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腳麵,藥王辰儒在向皇帝陛下說明著皇後娘娘此刻的身體狀況,江聽雨、徐鶴賢,包括範無味在內,都靜靜地站在殿內。
除了軍部裡幾位神將都不在都城,而青雲監裡也全是讀書人,便隻剩下嶽世庭不在,天樞院在內的三司之首都在這裡。
得益於藥王辰儒的強大醫術,皇後娘娘氣海裡那道外來的氣息已經得到壓製,雖然暫時不能驅逐出去,但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隻是暫時不能下床走動罷了。
皇帝陛下稍微感到心安,注視著殿內的那些人,沉聲說道“南城門有劍院弟子寧浩然領隊鎮守,東城門有謝春風,西城門和北城門也分彆有沈秋白和北藏鋒在,他們是屬於最後攔截的關卡,真正的戰局還是在宮裡,你們勢必要把那山外修士給朕揪出來。”
薛忘憂砸吧砸吧嘴,抬頭說道“陳莫西也早已回到了都城,陛下怎麼沒有把他找來,何必來打攪我喝酒呢。”
薛忘憂是五境巔峰的強者,又身為劍修,不是很喜歡朝堂,若非是皇帝陛下請他,他
肯定不想理會這件事情,哪怕都城裡可能出現了山外修士,在他想來,也有其他人來解決,根本用不著讓他離開自己舒服的躺椅。
這倒也不是薛忘憂不給皇帝陛下麵子,更何況在劍院弟子有關修行的某些方麵,他還有求於陛下,他隻是純粹的覺得陳莫西作為國師,理應出麵,在宮裡沒看到他,就很不爽。
皇帝陛下看了薛忘憂一眼,說道“國師回到都城後,便在摘星府的行宮裡潛行研究海納百川的星辰之術,尋找進一步突破境界的契機,朕便沒有去打擾他,薛院長乃是我薑國第一劍修,曾經在蕩魔時期,也和山外修士交過手,這件事情請你幫忙再適合不過。”
無論是徐鶴賢還是範無味,甚至是江聽雨都沒有真正經曆過蕩魔時期,在他們還是少年的時候,蕩魔時期便已經結束了,且就算是踏上修行路,也隻是最底層的小人物,是根本沒有那個資格接觸山外修士的戰爭的。
更何況,在蕩魔時期的初階段,徐鶴賢和江聽雨才剛剛出生不久,就連皇帝陛下也還在牙牙學語的年齡,範無味更是還沒有出生。
陳莫西和薛忘憂在那個時期也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但至少他們是經曆過那個時期的,而且在蕩魔時期結束時,他們也都成長到了一定地步,都是曾經的驚才豔絕之輩。
針對山外修士,陳莫西和薛忘憂當然至少要有一位坐鎮皇宮之內,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江聽雨這時上前一步,說道“陛下,罪臣調動天樞院在都城的所有力量,已然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且不論宮裡潛藏的那人是不是山外修士,他都不是一個人,在宮外,還有一部分人協助,臣已派人前往抓捕,隻要抓到宮外的人,憑借徐司首審訊犯人的手段,宮裡那個人的身份必將被揭露。”
徐鶴賢雖然向來和江聽雨不對付,但在眼下這種情況,他也是及其配合的說道“微臣定當傾力協助江院首,勢必在黎明到來之前,將凶手緝拿歸案。”
這對皇帝陛下來說絕對是好消息,但凡想到那山外修士依然潛藏在皇宮裡麵,甚至可能就在自己身邊不遠處,那滔天的殺意便是不受克製的。
皇帝陛下身為一國之君,自然不會懼怕那些山外修士,但山外修士對天下人的威脅都是不可想象的,他擔憂的隻是皇後的安危,若能早一點抓捕凶手,自然能夠早一點安心,且他已經安耐不住想要將那山外修士抽筋剝骨的衝動了。
範無味沉思著說道“如果那山外修士在宮外還有幫手,修為境界必定不會很高,但至少也不會太低,要麼是因為他們沒有能力擺脫宮裡的眼睛隻能留在宮外一些幫助,要麼就是另有安排,出於保險起見,前去抓捕的人都要具備一定的實力。”
江聽雨說道“天樞院由青一親自前往抓捕,各司也派出了高手分頭行動,亦有軍部神將麾下培養出來的強者隨行,縱然敵軍實力出乎意料,在四座城門外嚴防的各座修行山門的強者也能立即分出人手來援助,可保萬無一失。”
“且我將這件事情故意透露了出去,他們勢必會想辦法朝著城外逃離,就算是宮裡潛藏著的那位,早晚也會坐不住。”
“他在暗,我們在明,他或許很清楚現如今的皇宮裡有多少修行強者,哪怕他的耐心很足,也絕不可能坐等著被我們找到,一定會有想要逃出皇宮的念頭,而我們要做的,便是在他猶豫逃離或按兵不動的選擇下,逼他做出我們想要的選擇。”
“這裡是都城,我們薑國人的都城,隱藏再深的人物,也難逃法網,他注定插翅難飛。”
江聽雨在短時間裡做出了很多的安排,幾乎把潛藏在宮裡的那個人能夠想到的出路都給堵死了,唯一留下的生路,也布置好了陷阱,就算這件事情被對方所察覺,但他也隻能繼續往陷阱的方向走,因為其他方向全是懸崖,就算明知前方有危險,至少還有一份希望。
範無味很是敬佩的看著江聽雨,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就連徐鶴賢此時也不得不承認,江聽雨真的是智商和力量雙絕的強者。
他一直以來都認為江聽雨不適合待在廟堂,因為江聽雨是從江湖走來的,是不服管教的,曾經的他意氣風發,無視世間規矩,是極其不受控的一類人,就像是劍修一般令人討厭。
但有時候他又不得不去承認,在某些方麵,江聽雨真的很強,而且很冷靜。
皇帝陛下也很滿意江聽雨完善的安排,在廟堂裡,除了作為枕邊人的皇後外,江聽雨一直都是他最為信任的人,因為他們在少年時期便相識了,那個時候皇帝陛下還不是皇帝,江聽雨依舊是那個意氣風發的俠客。
步入中年的江聽雨,自然要比少年時的他成熟很多,甚至完全可以用兩個人來形容,但江聽雨曾經行走江湖的霸氣始終都在他的血液裡,隻是被隱藏了起來罷了。
“那麼朕便等著諸位愛卿,將那山外修士扔到朕的麵前。”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