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劍仙!
滿天的繁星揮灑著淡淡光芒,星光穿過山野間的梢頭,將得那坑坑窪窪,好似被隕石轟擊過的景象呈現出來。
靜立在那裡的王行知微微眯著眼睛,他望著不遠處爬起身來的柳飛羽和狂草堂,有些讚賞的說道“不愧是薑國兩位神將,雖然可能是最弱的兩位,但你們展現出來的堅毅,的確要遠遠勝過北燕那些將士。”
北燕沒有什麼成名的將軍,雖然北燕軍裡各個勇武凶悍,但也隻是相對而言,真正領軍的人物,很難和薑國四大神將相提並論。
“哼!”狂草堂拍打了一下身上沾染的塵土,目光冰冷的看著王行知,說道“你也就是活得稍微長一些,估計也沒有多少年可活了,卻還要親自來追柳飛羽那個白癡,當真有些丟份!”
柳飛羽有些惱怒的瞪著狂草堂,說道“你說話口無遮攔就算了,擠兌我乾什麼?咱們可是一波的!”
狂草堂理都不理柳飛羽,雖然在王行知劍下敗得極慘,但他卻覺得很是痛快,而且輸給王行知這種老怪物也不丟人。
王行知默默看著柳飛羽和狂草堂,莞爾一笑,說道“追也追了,打也打了,隻是切記日後再到北燕遊玩,便正大光明,莫要偷偷摸摸。”
柳飛羽很是詫異的望著王行知,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王前輩這是打算放過我了?”
王行知說道“北燕皇帝陛下也隻是想要弄清楚你的身份,弄明白你潛伏在北燕是何種目的,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情,又何談放不放過一說。”
柳飛羽默然不語。
事情當然沒有那麼簡單,但卻是很簡單的做了結尾,似乎真的變得很簡單了起來。
其實柳飛羽在北燕調查到的東西都已全部送回薑國,王行知就算把柳飛羽殺死也沒有什麼意義,但就這麼結束,似乎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那畢竟是王行知啊。
道宮裡活了近百年的老怪物。
北燕皇帝把王行知請出來,難道就隻是追過來把他們虐一番就完事了?
柳飛羽的腦子雖然不是很好用,但這一刻,他好像開光了一般,緊緊抓著某些細節,覺得這裡麵大有問題。
但王行知卻真的轉身便離開了。
僅僅在瞬息間,便消失在了山野裡。
“不尋常啊,很不尋常。”柳飛羽摸索著下巴,眉頭緊皺。
狂草堂重重地拍了拍柳飛羽的肩膀,說道“你如此這番動腦筋還真是罕見,其實我很是想不明白,陛下怎會派你來北燕執行任務,那就好像讓性子急切的粗漢繡花,那才是真的不尋常,陛下對你怕是有什麼誤解。”
柳飛羽在很認真的思考問題,便也沒有怎麼仔細去聽狂草堂的話,自顧自的說道“像王行知這般人物,該是說一不二的,他先前說要讓我留下點什麼,現在卻輕易便走了,想想還是覺得有問題。”
狂草堂默然的看著柳飛羽,他似乎漸漸明白陛下為何把柳飛羽派來北燕執行秘密任務了,依照從前的柳飛羽,哪裡會有這般思想,現在如此謹慎,那認真思考的模樣還真的有點小帥呢。
猛然間,柳飛羽麵色一白,哇的噴出一口鮮血,身子搖晃了幾下,險些摔倒,他駭然的望著王行知離開的方向,“原來你想要讓我留下的就是這個?”
狂草堂看著地麵上那濃稠的鮮血,神情也驟然凝重了起來,“那老怪物還真是厲害,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傷到這種程度,修行者的一口心頭血極其寶貴,你怕是幾年裡都要躺在病床上了。”
明明受了重傷,但柳飛羽卻沒有半點察覺,這種手段何其恐怖。
柳飛羽整個人都變得萎靡不振,模樣狼狽到了極點,讓他躺在病床上修養幾年,比直接殺了他還要難受百倍,他可是薑國堂堂的神將,若是幾年裡窩在病床上,等他再度踏足疆場時,將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如果不能恢複過來,他神將之名怕是要易主了。
深夜,亥時三刻。
中慶城,皇宮大殿內。
北燕皇帝很是錯愕的看著王行知,他神情漸漸變得有些陰鬱,說道“薑國四大神將之一的飛羽神將,秦宣那個混蛋把一位神將派到我北燕都城,甚至潛伏在暗處,究竟居心何在!”
柳飛羽潛伏在中慶城附近,雖然暗地裡做了不少事情,但也並沒有鬨出很大的亂子,也就是殺死了一些修行山門的弟子,但那些都是四境宗門,死幾名弟子也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不至於讓北燕皇帝動怒。
但那些四境宗門的弟子終究是他北燕的子民,身為皇帝,總不能不管不問,隨即在抓捕神秘修士的過程裡,被柳飛羽耍過幾次,才算是惹惱了北燕皇帝,雖然沒有弄清楚柳飛羽的身份,但也知曉地方很可能是跨過五境門檻的大修士,這才想著請道
宮修行強者出手。
王行知出現在皇宮裡是北燕皇帝沒有想到的,但王行知也的確很快就找到了那神秘修士,並且弄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隻是對於王行知沒有把柳飛羽直接帶回來,北燕皇帝心裡頗有些怨念,但也不敢說些什麼,而且他心裡也很清楚,如果隻是尋常沒有身份的五境大修士,哪怕有著絕高的修為境界,可在道宮麵前,也隻是可以被隨意碾殺的人物。
修行山門裡和山野裡的五境大修士,在身份上自然有著很大的區彆,北燕皇帝或許會以禮相待,但也不會真的因為對方是一個五境大修士便丟掉自己的尊嚴。
但柳飛羽是薑國四大神將之一,北燕皇帝雖然有心要挑起和薑國的戰爭,但終究戰爭還沒有打響,把柳飛羽殺死在北燕境內,將是很麻煩的事情。
可就這麼把柳飛羽放走,北燕皇帝不甘心。
王行知平靜地望著他,沉吟片刻,說道“薑國柳神將秘密潛入我北燕都城,自然不可能讓他輕輕鬆鬆的回去,至少在幾年裡,柳飛羽都隻是個廢人了,在魏國的邊境,若是長時間沒有柳飛羽鎮守,那邊也不可能毫無想法,這都是有機可乘的事情。”
北燕皇帝明白王行知是什麼意思,他的神情漸漸有所緩和,輕聲說道“魏國人喜狩獵,騎兵為長,可謂所向披靡,但那魏國皇帝也不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家夥,想要讓他們主動和薑國刀兵相見是很難的事情,但隻需找出一個理由,在東境沒有柳飛羽的情況下,的確能夠做很多事情。”
“而如果薑國要重新調遣神將赴東境,勢必會有一方存在空缺,但這是很遙遠的事情,北燕如今沒有足夠的兵力和薑國對著乾,想要拉攏魏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王師重創柳飛羽雖是很好的事情,但為何不把那個狂草堂一起解決掉?真正阻礙著我北燕鐵騎的人是狂草堂那個莽夫啊。”
王行知淡淡說道“陛下目前能夠做什麼,您自己心裡應該很清楚,我重傷柳飛羽也是給他一個教訓,維護的是陛下的臉麵。但如果把狂草堂重傷甚至殺死,便是直接挑起戰爭,薑國絕不會善罷甘休,陛下又是否做好了準備?”
北燕皇帝默然不語,他的麵色有些不好看,但王行知說的話也是事實,是他考慮的有些不夠周全了,狂草堂常年鎮守著燕薑邊境,豈是隨便就能殺死的,如果可以,早就能這麼做,但後果是北燕所不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