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藏鋒的劍變化莫測,便如每一顆流星都是不同的。
蕭知南有著欲與上天試比高的氣魄,莫說在劍修裡,縱是天下修士,也很難找出幾個出其右者。
而北藏鋒則相對有些懶散,始終都是溫溫和和地氣息,但北先生的‘勢’一旦釋放出來,便是反差極大的爆裂,破碎的巨枝劍宛如流星天降,意摧毀人間大地一切。
捧著書看的北藏鋒,自然對其他事情提不起半點興趣,可出劍的北藏鋒,便如他的名字一般,藏鋒的劍一旦出鞘,必然是摧枯拉朽的存在。
蕭知南和北藏鋒的劍都是直接而無畏的。
便如針尖對麥芒,以強對強。
絕無半步退縮的道理。
蕭知南繼承著劍門黃金時期唯一的女子劍仙的劍意,若非對驚鴻劍意的領悟不夠深刻,她早已修成劍心,站在劍仙的門檻前。
麵對北藏鋒的碎星劍,她接連點擊,每一劍都準確無誤地崩碎劍星,在驚鴻劍意的加持下,她近乎勢不可擋。
然而在蕭知南逐漸迫近北藏鋒時,後者卻忽然握住了巨枝劍的劍柄,那些崩碎的劍星在瞬息間朝著北藏鋒用來,隨著北藏鋒猛地把巨枝劍柄砸向蕭知南,劍星重組的劍身,也在頃刻間浮現,讓得蕭知南隻來得及揮劍格擋。
嘭!
一聲爆響,天河沿岸大範圍傾塌,好不容易迫近北藏鋒近前的蕭知南,又被砸飛了回去。
然而蕭知南身在半空中,卻扭轉手腕,挽了一個劍花,天河之水奔湧而來,宛若一雙大手托住了蕭知南,隨其劍指之處
,奔湧的天河之水瘋狂地朝著北藏鋒席卷了過去。
北藏鋒神情淡然,手指輕輕敲擊巨枝劍,劍身再度崩碎,化作一顆顆劍星刺破了水浪,漫天水汽升騰,如滾滾濃煙,變化著各種形狀,漸漸消散於天地間。
天河沿岸除了嘩嘩的水流爆響,便陷入了絕對的寂靜。
蕭知南的臉色很凝重,提著末花劍的手臂也有些顫抖。
北藏鋒似乎也不是沒有絲毫影響,他把雙手都放在了巨枝劍的劍柄上,似是要借力撐住身體。
觀戰的謝春風同樣蹙起了眉頭,低聲言道“蕭知南進步之快,堪稱妖孽,貌似她本身就是妖孽,在萬裡平原時尚且打不過北先生,此時卻已勢均力敵。”
這是很明顯的結果,蕭知南沒有贏,但北藏鋒也沒有贏。
雖然他們還可以繼續打下去,但貌似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必要。
也許曾經的謝春風很想跟蕭知南爭個勝負,但隨著蕭知南多次拔劍,哪怕有些沒麵子,但就事論事,他真的沒有資格跟蕭知南爭鬥。
寧浩然麵對蕭知南,也是很輕易便落敗了,至少謝春風沒有敗過,因為也根本沒打過,他實在沒必要多此一舉。
此時北藏鋒望著對麵的蕭知南,輕聲說道“蕭姑娘是否滿意?”
蕭知南淡淡說道“我沒有贏。”
北藏鋒說道“但你也沒有輸。”
蕭知南漠然道“下次再戰。”
北藏鋒有些無奈,但還是點頭說道“樂意奉陪。”
蕭知南沒有再說什麼,將末花劍入鞘,直接便朝著李夢舟走了過去。
李夢舟笑著朝北藏鋒拱手,北藏鋒回禮。
待得蕭知南和李夢舟的身影消失在此地,謝春風沉默了一下,看向北藏鋒,說道“我們該走了。”
北藏鋒捧著書,走到謝春風的麵前,輕聲說道“其實打架真的是很不好的一件事情,不僅耽誤看書,而且很累。”
謝春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謝寧倒是很興奮的說道“北先生乃是書院最強,在整個薑國也不過隻有寥寥數人能夠比肩,就算北先生不出劍,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而看到北先生的劍,更是讓小子敬佩。”
北藏鋒或許覺得謝寧的恭維很沒趣,便也沒有搭理他,淡淡說道“出發吧。”
他們沒有回白虹鎮,而是直接沿著天河繼續朝著天棄荒原而去。
按照路線,肯定還是要經過坻水郡的。
而在沿途之中,北藏鋒忽然蹙起眉頭,望著某座山頭,喃喃說道“是月從霜。”
謝春風也察覺到了異樣,說道“應該也是為白虹鎮裡的山外人而來,我們是否要告知她白虹鎮裡的情況,免得讓她白跑一趟?”
北藏鋒說道“陸師妹她們應該會告訴月從霜,但見一麵也無妨。”
梨花書院和不落山門的弟子原地歇息,北藏鋒和謝春風則朝著那座山頭走去。
那裡迎風站立著一道身影,一身白衣,手裡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