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劍仙!
距琅琊城百裡之遠的官道上,有著一輛馬車緩慢行駛著。
正值深夜子時,車輪滾動的聲音在山間異常的清晰。
前路是一片漆黑。
馬車的車廂前懸掛著燈籠,但也隻能照出很短的距離。
駕駛馬車的是一個姑娘。
唇紅齒白,又著一襲白衣,在燈籠燭光的照耀下,頗顯一絲詭異。
而在車廂裡還有著兩男一女。
其中有中年男子閉目養神,有年輕男子躺在車廂裡,麵色發白,像是生了一場很重的病。
年輕女子掀開車簾,注視著山間的夜色。
他們正是從白鹿峰而來的白朔上仙父女倆和離宮劍院的三先生及四先生。
駕駛馬車的姑娘便是白芨。
在青海鎮裡的山外惡徒儘皆被誅殺,青海鎮恢複往日的寧靜,白朔便親自護送著被山外人掠奪了氣海靈元的寧浩然回返都城。
雖然山外人貌似是要對白朔進行複仇,但實際上真相如何,絕非隻有表麵那麼簡單。
有四境巔峰的山外修士在,懂得用計謀不算稀罕事,但白朔不是愚蠢之輩,三師姐也不是,他們心裡都很明白,山外人有著更大的陰謀,隻是可惜的是,青海鎮裡並沒有那個布局者。
真正的布局者依舊隱藏在暗處。
馬車很平穩地在官道上行駛著。
白芨略有些犯困,腦袋一點一點的。
但仿佛是下意識裡一般,依然很穩固的在駕駛著馬車。
而在某一個瞬間,白芨忽然被驚醒,她抓緊韁繩,有駿馬嘶鳴聲很突兀的響起,在寂靜的深夜裡,便仿佛一道驚雷炸響,驚起無數飛鳥撲打著翅膀,掠上高空。
白芨握住了放在旁邊的長劍的劍柄,目光警惕地望著前方。
三師姐緩緩放下了簾子,抬眸望著坐在對麵的白朔,輕聲說道“有麻煩了。”
正閉目養神的白朔睜開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他伸手敲了敲車廂木板,衝著坐在外麵的白芨說道“繼續走。”
白芨猶豫了一下,還是依言照做。
隻是她始終未再把手裡的劍放下。
馬車繼續向前行駛。
官道兩邊的林野裡有著越來越明顯的風吹草動。
而坐在車廂裡的白朔卻緩緩掀起車簾,打量著外麵的景色,他側目看向三師姐,說道“我曾修習劍道,卻非劍修,沒有本命劍,但卻有飛劍。”
本命飛劍是劍修的專屬,而其他派係的修行者也可用念力驅策兵器,隻是念力消耗巨大,距離有限,劍修驅策本命飛劍則基本上隻是念頭一動,便可瞬間跨越百裡之遠,若得證劍仙,一劍橫跨千萬裡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修行者想要通過念力驅策兵器,自然是境界越高,驅策的距離便也越遠,愈加得心應手,但不管境界有多高,都不可能跟劍修的飛劍相提並論。
而白朔曾跟隨著卓丙春修習劍道,雖然沒有入得劍門,也沒有蘊養出本命劍,但他已入了五境門檻,純粹的隻是驅策自己的兵器,以飛劍之能殺敵,在短距離裡,其實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為了能夠更自如的
驅策飛劍,白朔從懷裡掏出了幾把匕首般大的小劍,直接丟出了車廂窗外。
非是劍修的修行者用念力驅策飛劍極其耗神,縱然是五境的大修士,但凡超出了有限的距離,也會受到精神頹靡的影響,越小的物件自然便越好控製。
待得馬車繼續前行,目標也在朝著馬車越來越近時,被白朔丟出去的那三把小劍當即便震顫著飛掠了出去。
三師姐隻是看著,若她驅策本命飛劍,殺傷力自然更強,但她沒有那麼做,白朔終究是修習過劍道的,而且是已經晉入了五境門檻的大修士,哪怕飛劍距離有限,他若想殺死什麼人,真的是翻掌之間的事情。
官道兩側的林野裡忽然衝出了不少的黑衣人,他們全是修行者,而且皆已臻入四境。
天下山河裡,四境的修行者數不勝數,但能夠破入四境巔峰者卻是少數,而少數也是相對應的,其實真正嚴格算起來也並非少數,但跟那些四境上品或下品的修行者相比,四境巔峰者真的不算多。
寂靜的深夜裡。
有著很混雜的呼吸聲。
有飛鳥掠上高空,躲避著感知到的危險。
肅殺的秋意在蔓延。
那些黑衣人朝著馬車衝過來,斬出了一道道劍氣,仿若一張巨大的網,直接將得馬車籠罩在其中,隻待他們最後發力,便可將得馬車撕得粉碎。
唰唰地破空聲掠過。
有著三把飛劍從草叢裡躍出,於那些黑衣人驚恐的目光裡,毫不猶豫的收割著他們的生命。
縱使四境的修行者,麵對五境門檻裡的大修士,也如孩童沒什麼區彆,連半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鮮血染紅了夜空。
慘叫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