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的確能夠被歸結於氣質方麵。
蕭知南看著月從霜的樣子,大概也明白了點什麼,像是很隨意的開口說了一句,“前輩又怎會普通呢。”
孤山客望了她一眼,略有些無奈的說道“我隻是針對氣質這方麵拿捏得死死的而已。”
月從霜沉默不語,隻是略顯怪異的看著蕭知南和孤山客,總覺得這裡麵似乎有著什麼問題。
但她不管怎麼看,孤山客都很普通,但恰恰如此,正顯得孤山客的不普通。
想著就連山主都觀察不到白虹鎮裡那位強者,哪怕她就站在那位強者的麵前,看不出來也很正常,這反而更能證明到什麼。
她抿著嘴笑了笑,朝著孤山客和蕭知南揖手告辭。
破落巷院子裡的屋簷下,蕭知南輕撫著末花劍,淡淡說道“看來是海棠山主察覺到了什麼,月從霜才會找到這裡來,孤山前輩很難繼續留在破落巷裡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了。”
孤山客搖搖頭,說道“蒹葭苑不會來打擾我的,隻是海棠山主想要確信點什麼,我還真的有點舍不得白虹鎮裡的大家夥兒,不到萬不得已,也是不想離開的。”
蕭知南說道“孤山前輩如何肯定蒹葭苑不會來打擾?整個坻水郡裡至少在明麵上隻有海棠山主一位五境強者,海棠山主發現白虹鎮裡隱藏著高手,就算不在意,總也要在蒹葭苑的掌控之下。”
孤山客笑著說道“海棠山主是非常出色的人物,她既然讓月從霜來到這裡,便是已經在關注了,沒必要二次打擾。”
蕭知南想了想,說道“我倒也覺得那月從霜不是個簡單角色。”
孤山客說道“月從霜是坻水郡裡年輕一輩第一人,自然不簡單,她雖不是蒹葭苑未來山主的繼承者,但卻是海棠山主的首徒,在女修裡麵名列前茅,整個薑國能出其右者也不多見。”
蕭知南很認真地說道“但她比不過我。”
孤山客笑著搖頭,也不否認,說道“在劍門一脈裡,你蕭知南都可謂佼佼者,離宮劍院的那幾位先生你都打過,雖然隻打贏了一位,但也奠定了你在劍門的資質,等你見到劍閣裡的那幾位,便能清楚誰才是劍門年輕一輩的第一人了。”
蕭知南蹙眉說道“離宮劍院的大先生歐陽勝雪跟劍癡徐北寒孰強孰弱?”
孤山客說道“徐北寒有劍癡之名,當然不是隨便取的,整個世間,有劍癡名號的也隻有他一個人,若真要比較起來,自然是徐北寒更強。”
蕭知南問道“大先生跟劍癡打過?”
孤山客想了想,說道“在當年大朝會時,該是交過手的。”
天下大朝會是各王朝一起商議定下的規矩,每五年舉辦一次,屆時天下年輕一輩的修行強者都會參加,當然,這也不是強製性的,便如上一屆大朝會,北藏鋒便沒有參加,實際上因北藏鋒算是大器晚成,可謂是壓著線踏入了修行路,接著在很短的時間裡連續破境,若真要計算修行的時間,北藏鋒其實還沒有蕭知南修行的時間長。
北藏鋒在十五歲時才踏入修行路,而蕭知南在五歲便已經入了修行路,中間整整相差了十年。
這其實跟資質的高低沒有多大的關係。
因蕭知南自幼便在北燕劍廬,而北藏鋒是半路考入書院的,雖然比蕭知南晚十年開天照,但自踏上修行路開始,便接連破境,短短數年之間,便追平了蕭知南,甚至比蕭知南更進一步。
修行資質跟修行的時間雖然有關係,但其實關係也不是很大,因厚積薄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些人就是前麵平平無奇,後麵突然爆發。
蕭知
南和北藏鋒都沒有參加上一屆的大朝會,而沈秋白和歐陽勝雪是參加了的,徐北寒自然也在其列,但最後卻是沈秋白成了大朝會榜首,隻因當時徐北寒和沈秋白因某些緣故,其實並沒有真正分出勝負。
而距離下一屆大朝會也沒剩下多少時間了。
在西晉南境接壤處有著綿延不知多少裡的平原,而在平原以南的儘頭有著熾烈非常的群火山,跟魏國西境接壤,因靠近黑火山的緣故,平原環境相當惡劣,常年被黑雲覆蓋,雷電自雲層裡呼嘯,不知何時就會降落下來,導致原本草長鶯飛的畫麵變得很是荒蕪,這便是天棄荒原的由來。
而隻因有蕩魔時期的山外人被天下修士封禁在此地,這片荒原才有了天棄的名字。
在距離天棄荒原往斜北數百裡地的山路上,有駿馬在疾馳。
馬背上坐著的是戚小然。
他自西晉裡逃出來,便一直躲躲藏藏,雖然過程裡並未察覺到暗中有人跟蹤,但戚小然也不敢有半點大意。
麵對西晉皇子楚滄嵐,戚小然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那番話能夠蒙混過關,但比較奇怪的是,貌似楚滄嵐真的相信了他,居然就這麼放任他逃出了西晉。
若非不敢相信這件事情,戚小然一直相當謹慎,或許已經回到都城了,雖然他現在就在薑國的土地上,但距離都城尚且遙不可及。
這日,他在一處鎮子裡落腳,在薑國的土地上他便可以儘情的策馬奔騰,雖然很想儘快回到都城,但該歇息的時候還是得停下來。
而在戚小然住進一家客棧裡時,鎮外也有人出沒。
他們手裡都持著兵器,非是一般的江湖中人。
有兩夥穿著不同服飾的人在鎮外彙合。
他們分彆穿著劍服和星服,代表離宮劍院和摘星府。
為首的便是歐陽勝雪和沈秋白。
此地已經接近薑國西南邊境,不同路線的兩夥人因緣際會。
沈秋白看著對麵的歐陽勝雪,說道“附近的山外人該是全部鏟除了,距離天棄荒原越近,山外人數量反而越少,且不管那些冒出頭的山外人是否從荒原裡逃出來,他們顯然也不敢接近荒原。”
他們的模樣顯然是剛剛經曆過一場戰鬥,但那也說不上是戰鬥,就連衣角都沒有破損一塊。
歐陽勝雪說道“我心裡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雖說越是接近天棄荒原,山外人便越少,但我總覺得反而越危險。”
沈秋白微微蹙眉,說道“我們到此的目的便是要調查那些冒出來的山外人跟天棄荒原有沒有聯係,荒原外有唐神將親自鎮守著,而且還有他國的修行強者,想來在外的山外人不敢接近這裡也是正常的。”
“我反倒是覺得,外麵的山外人跟荒原裡麵的山外人或許並無什麼牽扯,在蕩魔時期結束時,雖然有最強的兩名山外人被分彆封禁,但終究還有一部分遺留在外,曾經也在東郡生過亂子,隻是正巧被白朔上仙撞見。”
“或許除此之外,也有其他山外人逃脫封禁,隱藏在暗處,在數十年裡繼續發展著山外人的力量。如果真的有山外人從荒原裡逃出來,恐怕當場就會被唐神將斬殺,根本沒有機會逃離邊境。”
兩大鎮壓著山外人的險地都有各國的修行強者同時看守著,若非發生了什麼很嚴重的問題,莫說有山外人從荒原裡逃出來,就算是一隻蒼蠅也彆想飛出去。
歐陽勝雪說道“正因有疑惑,陛下才會讓我們前來查證,雖然此地距離天棄荒原已不算太遠,但並不在天河的必經之路上,我覺得應該讓師弟們在某個地方等待著其他人到來,我們先行一步,到天棄荒原探個究竟。”
他們是湊巧碰上之後,追尋山外人蹤跡來到這座鎮子的,若是繼續留在這裡很難碰見從其他路線趕來的人。
沈秋白倒也沒什麼意見,點點頭,說道“時間漸晚,我們且在這鎮子裡住下,待得明日一早便出發。”
鐘溪言和江子畫他們都跟著各自師兄的腳步,分開尋找客棧落腳,畢竟他們人數也不算少,若全都聚在一起恐怕很難。
歐陽勝雪選了一家客棧,讓師弟師妹們好好吃頓飯,他們沒有在大堂,而是在房間裡吃,江子畫剛進房間便攤在了床榻上,大吐一口氣,嚷嚷道“餓死了!累死了!”
葉瑾瑜在江子畫撅起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說道“這一路上你除了吃便是睡,就算有遇到山外人,也是師兄和師弟們上去,你一直躲在後麵,也有臉說餓說累?”
江子畫猛地翻身,狠狠地瞪了葉瑾瑜一眼,說道“我那是養精蓄銳,誰知道越接近天棄荒原,山外人便越少呢,根本沒有我用武之地。”
沈霽月坐在屋裡的凳子上,一邊倒茶一邊說道“最近老是聽聞說李夢舟跟蒹葭苑的陸師姐在某個天河沿岸拔劍,且李夢舟被陸師姐重傷的事情,想來應該是真的了,否則不可能傳到這裡來。”
何崢嶸坐在沈霽月的旁邊,低垂著腦袋閉目養神,聞聽此言,他微微抬眸,淡淡說道“怪不得明明比我們先一步離開都城,一路上卻沒有碰見,原來他走得是坻水郡那個路線,北先生和謝春風也是走得那條路,想來肯定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故事發生。”
趴在桌麵上略有些萎靡的陶葉好像忽然來了精神,她自蒼南山上下來跟隨離宮劍院一眾劍修雖然經曆了很多事情,但其實一直是被保護的,終究是她的修為太低,遇到山外人根本沒有抵抗之力,但也算漲了很多見識,隻是難免有些身心疲憊。
此時聽聞李夢舟的事情,她立即便有了精神,忍不住開口說道“可是陸九歌陸師姐?她為何要打傷李師兄?李師兄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江子畫和何崢嶸皆是眉頭緊皺,他們默默看著陶葉,心裡暗暗想著,簡直沒有天理,陶葉每日裡總要叫出好幾遍李夢舟的名字,讓他們耳朵都起了繭子,少說也讓得他們對李夢舟很是羨慕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