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誰也奈何不得誰。
蕭知南站在李夢舟的身後,很是清楚的看著那股劍意不曾有過半絲減弱的一直釋放著,崩滅了無數的黑色沙塵,她眸光微轉,注意到李夢舟的麵色通紅,青筋很明顯的爆出來,雖然舉著劍的手有些發抖,卻仍舊堅決的出劍。
她心裡訝異,劍意總有消耗乾淨的時候,但眼下這種情況似乎不太尋常,李夢舟僅僅是斬出一劍,浩蕩的劍意便始終保持著同樣的姿態,極其的穩定,沒有半點被消耗的跡象。
正常情況下來講,這當然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因為劍意不退,就算不敵對手,也總能把對手消耗的無力再戰,麵臨絕境,但換而言之,在真正的生死決戰裡,誰又會傻傻的站在那裡非得去硬抗劍意,不能躲開麼?
不退的劍意確實能夠在某些方麵占據極大的優勢,但不意味著純粹依靠這點來打贏所有對手,正如那些黑色沙塵看似具備生命,實際上也隻是被控製的死物,那麼持續消耗下去,把黑色沙塵滅殺乾淨也隻是早晚的事情。
可是麵對真正的修行者,情況自然是有很大不同的。
但拋卻這些,李夢舟能夠斬出一道永不枯竭的劍意,本身就是很可怕的事情。
至少麵對像黑色沙塵這般的情況,是絕對的殺招。
劍意摧枯拉朽地不斷崩滅著黑色沙塵,但事實上危局並沒有真正解開,若李夢舟能夠把黑色沙塵儘數崩滅,自然便可破此局,而若是李夢舟比黑色沙塵先一步撐不住,情況就會變得更加危險。
蕭知南的神情變得很凝重。
她儘可能的抵擋住從後背襲來的黑色沙塵,讓得李夢舟沒有後顧之憂,能夠專心解決眼前事,現在便是一場消耗戰,她隻能期盼著黑色沙塵終有竭儘的那一刻。
蕭知南很少有現在這種無力感,其實黑色沙塵個體的力
量並不是很強,輕而易舉就能消滅掉,但數之不儘,源源不絕便很艱難,時間一長,情緒難免會受到影響,那種感覺很不好受。
出劍的李夢舟同樣有些掙紮,雖然能夠利用無窮無儘的意念力來維持劍意不散,但精神的逐漸疲憊卻是很難避免的,甚至也會有體力不支的現象。
李夢舟隻能咬牙堅持著。
不知過去了多久,他隻覺得自己的意識漸漸變得沉重,上下眼皮也在打架,那種感覺很像熬了幾天幾夜不睡覺,仿佛連靈魂都已出竅。
他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事物,隻是下意識裡的繼續出劍。
直至徹底失去了意誌。
冰涼地雪花砸落在嘴角,李夢舟的眼睫毛微顫,輕輕抿著唇,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麵色很蒼白,眼眸也有些無神。
似是沒有第一時間回過神來,他略有些呆滯的看著前方,那裡站著蕭知南,手裡執劍,此時回眸望來,輕輕蹙起眉頭。
“醒了?”
李夢舟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卻忍不住哼唧了兩聲,他苦著一張臉,抱著腦袋,嘶啞著聲音說道“頭好疼啊。”
蕭知南踱步走來,輕聲說道“是念力消耗過剩導致的後遺症,休息幾日便好。”
李夢舟不是第一次用這種方式對敵,隻是從未像這次如此瘋狂,雖是頭痛欲裂,但想來也不需休息幾日,數個時辰就能恢複過來。
他環顧左右,厚厚地積雪好似被鏟平了許多,上麵覆蓋著一層黑色沙塵,像是被燃儘的碳灰,風一吹,便飄蕩起來,伴隨著一股難言的腥臭味道。
“這些臟東西被消滅乾淨了?”
蕭知南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他。
李夢舟微微皺起眉頭,也抬頭看著蕭知南,但漸漸地他莫名有些緊張起來,不知所措的說道“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蕭知南的眼神當然不可怕,但是一直被盯著,讓他總覺得有些心虛,哪怕他根本不清楚為何心虛。
“修行者的念力隻會隨著修為的增漲而變強,世間雖然的確存在能夠修習念力的神通,但基本上全被道門掌握著,哪怕是道門裡最高的領悟神通也很難像你這般,你隻是劍修,劍修練劍,很少專注念力,就算你同時修習了道門神通,也無法解釋剛才發生的那一幕。”
念力是修行者都有的,但卻是道門修士開創的法門,第一代的修行者其實是不懂得運用念力的,甚至不清楚念力的存在,是道門的大修行者開發了念力,自第二代修行者往後,才有了念力這種手段,終是起源於道門。
時至今日,修行者早就不知經曆了多少代,各派係的修行者也都有不同的手段,雖然目前隻要突破三境就能運用念力,不分派係,但能夠以神通來增強念力的法門,依舊被道門掌握著。
能夠擁有源源不絕的念力,就算是道門修士也做不到。
蕭知南很好奇李夢舟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