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朔也同樣不言不語,他終究是白鹿峰的峰主,論穩重和耐心,自不是年輕人可比。
在沉默了很長時間,終是蘇彆離打破寂靜,開口說道“白峰主已入五境知神,而我也在五境裡,既是到了白鹿峰,我想出一次劍,白峰主意下如何?”
懸海觀首席要問劍白鹿峰,那該是世間極大的事情,可蘇彆離卻很是隨意的把話說了出來,讓得白朔連拒絕的理由都找不出來。
“我雖比閣下年長,但你卻更早於我數年便入了五境知神,我能有幸見識到蘇彆離的劍,那也是一種殊榮,自沒有不應之理。”
白朔道了一聲請,兩個人便步出了大殿。
剛剛把新入門弟子的名冊放下,任二七便忽有警覺,隨著白芨前來,他麵色凝重的連忙朝著山門大殿趕去。
白鹿峰弟子也於各處飛奔而至,他們望著殿前那打扮邋遢的青袍男子,很是不敢相信,此人居然要對峰主拔劍!
“那家夥到底是何人?咱們峰主可是入了五境,他哪來的膽子要在白鹿峰問劍?”
有白鹿峰的教習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那男子身上透著一股極強大的劍意,莫非是一位大劍修?但我白鹿峰與離宮劍院素來交好,沒聽說離宮劍院裡有這樣一號人物,難不成是從西晉劍閣來的?”
白鹿峰修士都在猜測青袍男子的身份。
任二七和白芨一同趕到,後者神情略有複雜的說道“他是蘇彆離,懸海觀裡的大劍修。”
懸海觀裡的大劍修,蘇彆離!
除了新入門的對修行世界沒有太多了解的年輕人,世間幾乎很少有對蘇彆離感到陌生的,在山海清幽裡麵有著很多修行者,但唯獨蘇彆離是名聲最響的那一個。
且不提蘇彆離入世實修的那段歲月,單是他已入五境知神的傳聞,便讓年輕修行者們不得不記住他。
但除了少數知曉真相的人外,世間大多數年輕修行者都隻是聽聞,並不能確信蘇彆離是否真的入了知神,而現在看來,蘇彆離來到白鹿峰,向白朔出劍這件事情,似乎已經足以證明。
畢竟白朔破入知神境界是鐵打的事實。
“蘇彆離為何要出劍?”
任二七的麵色有些難看,在有新弟子入門的時候,峰主展露神通,當然也算好事,也並非任二七對白朔沒有信心,可那問劍者畢竟是懸海觀的蘇彆離,這一劍如果回擊的不夠漂亮,那對白鹿峰而言,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白芨搖著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啊,隻知蘇彆離是來拜山的,怎麼突然就要拔劍呢?”
她看著自己父親的神情,繼續說道“爹爹他並未有半點慌亂,那蘇彆離雖名聲在外,可說起來也比我大不了幾歲,相信爹爹是能贏的。”
任二七沒有說話,這種情況不是看年齡來論斷的,蘇彆離雖依舊年輕,但也不是小年輕了,而且破入知神境界的時間有些太早,他的資質可謂已是年輕一輩的天花板,甚至許多老一輩修行者,也不是蘇彆離的對手,觀主的徒弟,那可不是鬨著玩的。
但不管他們怎麼想,蘇彆離是要出劍的,而且必然沒有收劍的可能性。
他背負著雙手,任憑秋風把他的頭發吹得更亂,輕聲說道“我修得是劍道,而白峰主也是離宮劍院卓丙春的半個徒弟,哪怕不是劍修,可也是接觸過劍道的,便也意味著你同樣在走劍道之路,隻是沒有本命劍罷了。”
白朔平靜地說道“蘇小友已在道路上成就劍意具象巔峰?”
蘇彆離微笑著搖頭,說道“我已劍心通明。”
白朔恍然,苦笑著說道“是我眼界太低,就連西晉劍閣那位劍癡都已修成劍心,懸海觀的蘇彆離又怎會隻是在劍意具象,想來,在劍道之路上,你已經比離宮劍院的薛院長還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