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宗宗主沉聲說道“這麼多年過去,若非你再次出現在我的視野裡,我的確不會繼續想著殺你,但我又多希望,你已經死在不二洞的廢墟裡,當年你對我的羞辱,在得知你沒有死,甚至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的時候,便再度很清晰的浮現出來。”
餘不寐正色道“我沒想到你這般小肚雞腸。”
青羽宗宗主麵色鐵青,“也許是我小肚雞腸,但修士修得便是本心,不管如何變,我想要殺你,便與我的身份無關,與任何事情都無關,隻是因為我要殺你。”
餘不寐有些無奈,在不二洞尚未建立時,在蕩魔時期結束不久時,他便跟青羽宗宗主打過一架,那個時候的他們自然也算得上年輕。
青羽宗宗主是很驕傲的人,而那時的餘不寐其實性格內向,有些大實話也會脫口而出,其實本意不是那個意思,他隻是不擅長交談,又因李道陵教給他的一門劍技,把青羽宗宗主打得很慘,那是在矚目之下將其驕傲踩在腳底下碾。
自然便讓青羽宗宗主覺得自己遭受了莫大的羞辱,哪怕餘不寐當時並沒有想著要羞辱他,可事實呈現的那樣一副畫麵,傳遞給青羽宗宗主的感覺就是那樣,兩人的仇便結下了。
青羽宗宗主刻苦修行,最終坐上青羽宗的宗主之位,甚至入了朝堂,在魏國也算權勢滔天,而餘不寐跟著李道陵在薑國建立不二洞,直至不二洞被道宮毀滅,期間他們都再也沒有牽扯。
餘不寐倒是沒有想到,青羽宗宗主對當年的事情依舊記憶猶新。
他已不是當年的餘不寐,在各國市井裡混跡,性格早已變得不再內斂,甚至有些灑脫不羈。
而青羽宗宗主自然也不是當年的他,可有些事情是沒有道理的,就算再是穩重成熟的人,都會有在旁人看
來或許顯得很幼稚配不上他如今身份的時候,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有心裡那怎麼也過不去的坎。
但相比青羽宗宗主,餘不寐更在意的是中聖殿教諭,“你要殺我,是你的事情,而現在我想殺他。”
中聖殿教諭微微一怔,隨即冷笑道“躲躲藏藏那麼久,餘先生也沒能打破五境壁壘,瞧你這幅尊容,想必過得很是淒慘,又何必呢,隻要乖乖把《蠶滅卷》交出來,我們聖人自然懶得理會你們這些不二洞的廢柴,起碼你們能夠好好活著,結果你們現在全都在反抗,那是要把你們自己逼上絕路。”
餘不寐瞥了一眼李夢舟,沒有說什麼,他的手裡多了一把殘劍,沒有任何遲疑地出劍,空間裡泛起漣漪,雪花飛濺,劍氣鋒銳,寒芒一瞬暴漲,跨越雙方的距離,直襲中聖殿教諭的麵門!
那來勢洶洶地劍氣,蘊含著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撕裂空氣,如流光般穿梭夜空,讓得中聖殿教諭麵色大變。
他攥緊手裡的刀,腳下橫移,拚儘全身靈元,由身體帶動手臂,一刀勢大力沉,重然砸落!
轟隆隆一陣巨響。
周遭已極儘廢墟的夕水街房屋再度倒塌,宛如暴風雨侵襲,那些青羽宗修士全被卷入其中,連逃走的餘地都沒有,便紛紛慘死。
李夢舟拽著葉桑榆的手臂飛速後撤。
北藏鋒也順勢一腳把愣神的柳澤踹飛,他身影一閃,便出現在百丈開外。
五境巔峰的大物對決,就算把整個長安城毀掉,都不稀奇,若非這是在青羽宗宗主的陣術世界裡麵,此地百姓必將死傷慘重。
漫天煙塵席卷,夕水街前劍氣縱橫,將得片片雪花斬碎,宛如傾天劍網,絲絲成線,覆蓋整條街。
破掉的房屋,崩壞的牆壁,被劍氣瞬間切割成一塊一塊,夕水街終成真正的廢墟。
“好強”感受著那直欲把人撕碎的恐怖氣流,葉桑榆小臉發白。
李夢舟握緊她的手,說道“餘不寐還沒有動真格的。”
北藏鋒站在他旁邊,皺眉說道“如果餘先生有打破五境壁壘,必有天地異像,便也早會被道宮找到,說明餘先生依舊處在五境裡,麵對已經很接近玄命的中聖殿教諭,自需全力以赴,難道還能有所隱藏?”
李夢舟說道“司徒朝元想要得到的《蠶滅卷》是不二洞至寶,不二洞的弟子都有修習,餘不寐是師叔,自當也有修習,甚至可能領悟程度僅次於李道陵,雖然表麵上他隻是和那中聖殿教諭同境,但有《蠶滅卷》的力量在,滅殺同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沒有說得太清楚,《蠶滅卷》第二篇章有跨境殺敵的手段,雖然他目前還不清楚,能否在五境巔峰跨越到玄命境界,但隻要餘不寐也勘破了第二篇章,起碼在五境裡無敵是必然的事情,中聖殿教諭再是接近玄命,終究是沒有跨過去,那就依舊屬於五境範疇。
他話音剛落,煙霧便被驅散,一把殘劍刺出,直接刺中中聖殿教諭的胸膛,鮮血迸濺,天地仿佛瞬間安靜下來。
餘不寐淡淡說道“這把劍是被王行知毀掉的,但殘劍的意誌仍在,隻要握著這把劍的人沒有廢,它就依舊鋒利。”
中聖殿教諭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
有劍氣自胸膛爆開,他連聲慘叫都沒來得及喊出來,便直接喪命於殘劍之下。
“教諭!”中聖殿裡那兩名知神上境的修士怒目欲裂,拔刀便朝著餘不寐衝了過去。
但餘不寐隻是輕描淡寫的甩出手裡的殘劍,便如同流星劃破夜空,一條線穿過那兩名知神上境修士的身子,他們雙腿仍在奔襲,但身子卻轟然砸落地麵。
雪花在夜空裡飛揚,猩紅成片灑在夕水街上,那渾身邋裡邋遢,手持殘劍的男人,便如煞神,渾濁的眸子裡崩現一抹寒芒,夜空裡驚雷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