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宋德凱才突然問道"小雙,父母安排的事情,你是怎麼想的?"
陳雙心裡一驚,這事兒可從來沒拿到台麵上說,可是聽大哥的口氣說是父母安排的,根本也沒說自己跟他倆之間的事情,一句話,全都推給了父母。
"你怎麼想的!"陳雙問道。
"要聽實話嗎?"宋德凱突然頓住腳步低頭看著身高剛到他肩膀的妹妹。
陳雙打量了一番他深邃的眸子說"當然聽實話!"
心裡卻忐忑的很,實話是什麼?不過不管他做什麼決定,陳雙都已經有了做壞的打算,總比半死不活吊在半空的感覺要好吧。
"我是這麼想的!"宋德凱說著看了看遠處,也沒有低頭再看陳雙,喃喃道
"我現在還在當兵,有時候一年半載都回不來,有時候三年五載,若是任務艱巨,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既然是一命軍人,就要有一顆隨時為國家效命的準備,大哥不想耽誤你!"
說到這裡的時候,陳雙的心終於沉了下去,他這是拒絕了,隻是在找借口罷了,為什麼人家當兵的都可以兩三個月回來探親一次,他卻說得好像天人永隔了一樣,不是找借口是啥?
宋德凱說到這裡才低頭看了一眼麵頰緋紅的妹妹"不過,為了不讓父母操心,咱倆能演一場戲嗎?"
陳雙舒爾抬頭與宋德凱四目相對"演戲?"
"嗯,難得今年爸過壽,讓二老省心,咱先答應下來,至於你,大哥不妨礙你交男朋友處對象,但是,你最少是保護好你自己!"
陳雙的目光閃爍著不可思議,她知道大哥孝順,可是,這種事們也能拿出來當孝順使喚……?
陳雙的心都沉到了穀底,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心想,大哥最後一句叮囑恐怕是因為孕檢報告的事情。
還什麼不妨礙自己處對象,但是要保護好自己,不正是這個意思嗎?
"謝謝!"宋德凱見陳雙點頭說了一聲謝謝,抬手搭在陳雙的小肩膀上,兄妹二人披著冬日的陽光緩緩朝著家裡走去。
一聲謝謝幾乎把陳雙砸進了無底深淵,或許,前世注定了她隻能是他的妹妹,而那位素未謀麵的嫂子,又會是誰呢?
回到家,陳秀蘭見宋德凱和陳雙的臉色都不錯,笑嗬嗬的把油炸果子和花生糖什麼的都拿了出來。
其實陳雙一直都不明白,以前的時候窮的都吃不上飯了,偏偏要把唯一的油炸果子全都屯著不讓吃,就得等著年三十才能開包吃,再窮的人家過一個年也能吃撐了。
晚上,飯後,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忙活著,陳雙剁餃子餡,陳秀蘭本來還想上前指揮一下,發現陳雙兩把菜刀一起剁肉餡,那刀法兼職是讓人眼花繚亂。
從蔬菜大棚裡割了一些韭菜,宋有糧和宋德凱在摘韭菜。
等到晚上包的時候,陳雙那手法可謂是嫻熟的很,而且五花八門的包法兒,看的陳秀蘭都目瞪口呆。
元寶形的,花瓣形的,還有柳葉狀的,可彆提有多彆致了。
"小雙,快,教教媽!這可真好看!"陳秀蘭笑嗬嗬的說著,陳雙也笑著一步一步的教母親怎麼包。
宋德凱包的餃子是最醜的,宋德凱卻說"要不是在部隊裡學過,恐怕都不會包呢,就將就點吧!"
三個大篩子上撒上了麵粉,一個個的把包好的餃子擺好,就等著明兒直接下鍋了,忙完這一切的時候都十點多了。
陳秀蘭興高采烈的說"待會兒就有春節聯歡晚會看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敲門聲,陳雙趕緊去開門,一看是大娘夫婦倆,說是來看電視的。
一會兒功夫家裡來了王大叔,就連孫家的孫二媳婦兒領著三個孩子也來了。
眼瞅著小小的裡屋床上都坐滿了人,陳雙忙著搬凳子,給幾個小屁孩拿果子吃。
"大姐姐,你真好看……"孫家老大家的孩子七八歲了,大門牙豁了個口子,一說話就流口水還漏風,惹得陳雙一陣爆笑。
陳雙的臉都笑紅了,抬眸一看,宋德凱也站在那兒傻笑,這是陳雙第一次看見他笑的那麼毫無顧忌。
就像……就像陳雙八歲那年剛來到宋家看到他的時候一樣,他也是這麼看著自己傻笑的。
但是陳雙乾了什麼事兒?她比誰都清楚,直接就罵了,笑什麼笑?牙給你敲掉,叫你再笑……
想到這裡,陳雙無奈的低頭歎息,可是,總歸一句話回來就好!
陳秀蘭和宋有糧雖然喜笑顏開的招待著客人,可是倆人心裡都有數,這還不知道凱凱和小雙到底是啥子結果呢,真是急死人。
聯歡晚會在一首名為吉祥舞的歌舞表演展開了序幕,那些都是小孩子,頓時房間裡的所有人都驚呼。
"你看看人家這孩子是咋養的,這麼小就會跳舞了!"
"可不是嗎,跳的可真好看。"
陳雙對春節聯歡晚會有點不感冒了,宋德凱似乎也擠不進去,因為裡屋本來就不大,來了這麼多人,索性,宋德凱也回屋去了,就等著過了十二點守歲完畢就睡覺。
陳雙剛關上門就聽見有人敲門,陳雙問了一句誰。
"我!"宋德凱的聲音傳來。
陳雙稍稍一愣,趕緊去開門,宋德凱高大的身子就出現在了陳雙的麵前,陳雙問他"怎麼了大哥!"
"我教你一些防身的擒拿法!"宋德凱說話好不拐彎抹角,他隻是想起了今天趙大寶的事情,他可還真的有些不放心。
陳雙一愣,這個功夫,宋德凱已經進了陳雙的門,到處掃了一眼,發現陳雙的房間比他的大多了,空地也夠給她展示一翻的。
"把手給我!"宋德凱的臉色變得十分嚴肅,陳雙有些膽怯的把手遞過去,等到宋德凱一把抓住她的手時,陳雙第一種感覺就是強勁有力,第二種感覺就是,滿手心都是繭子。
隨後,宋德凱嚴肅的跟陳雙保持握手的動作,大拇指隨意的放在陳雙的虎口處說
"這個位置是虎口穴,如果迎麵受到攻擊的話,你隻需要側身,左手捏在這個位置,然後輕輕一帶……"
宋德凱身子一側,左手捏在了陳雙胳膊肘麻經的位置,右手輕輕捏著虎口穴,抬手一帶……
"疼!"還沒帶呢,陳雙嗷嘮一嗓子就喊了起來,整個胳膊都酸麻疼痛的要命,連接著肩膀都好像要脫臼了似的。
陳雙一喊疼,宋德凱趕緊鬆手,他關切的問道"真的很疼嗎?"
他好像根本沒用力,而且按常理來比較,他這隻能說是摸了一下……
"嗯!"陳雙點點頭。
"那大哥輕點兒!"宋德凱說著又做回了剛才沒做完的動作上,最後,抬腳放在了陳雙的後腳跟處。
這次,宋德凱根本沒按壓陳雙的穴位,手臂輕輕一帶,陳雙就後仰著摔在了床上,但是陳雙還沒摔下去,宋德凱就趕緊把她有拽了起來,免得又摔著。
這一拽不要緊,陳雙一下子栽進了宋德凱的懷裡。
陳雙一下子就愣神了,是的,就這樣一個結實又寬闊的臂彎,曾經在她幾度午夜夢回時彌留在前世那場暴雨中無法自拔。
宋德凱也稍稍一愣,她的身子就像是麻雀一樣柔柔的,軟軟的,就好像沒有骨頭一樣,他都覺得稍稍一用力就能把她捏碎,這種感覺,讓宋德凱想起了青春時那個英雄夢。
"你……你學會了嗎?"宋德凱竟然發現自己有些結巴,他再一次提醒自己,自己是個軍人,絕對不能被任何人影響他的作戰方案。
很快,宋德凱恢複如常,陳雙點點了點頭說"那……要是從身後偷襲呢?"
"這個就更簡單了!"
宋德凱說著讓陳雙從自己身後偷襲他,但是因為身高體格差距太大,宋德凱隻能微微墩身說給陳雙解釋。
這一次,宋德凱的示範讓陳雙簡直是大開眼界,他的招數就是,後退踢襠,左手擒住身後人右手胳膊肘處,隨後,右手依舊是掐著虎口處,輕而易舉的把身後的人甩到了麵前。
"你再來一次!"宋德凱嚴肅的說著,整個過程都讓陳雙有一股自己也在當兵的感覺。
看來,跟著他的布下估計也沒少遭罪。
隻是陳雙還不知道,這算啥?土匪團整個團那都是鐵人,這點訓練跟喝茶打趣差不多。
"再來一次!擒拿主要靠的可不是力量,是四兩撥千斤的技巧。"宋德凱再次叮囑。
因為他發現,陳雙似乎每一次做動作都是在死命的掐他,手上都掐出手指甲印兒了,就是沒找準位置。
陳雙現在都累死了,大冬天的,襯衣估計都汗濕了。
可宋德凱卻越來越嚴厲,因為他不想離開後無法保護她,她隻能自己保護自己,看她那麼瘦,終不能把她當成土匪團去訓練吧,所以,這是他想到教她擒拿的原因。
"啊……"
"疼……疼……"
"撒手!疼……"
陳秀蘭房間的春節聯歡晚會播放的是歡快的很,看電視的鄉親們個個都大眼瞪小眼的死死盯著電視機,根本沒人聽到陳雙房間發出的怪異聲音。
隻有滿懷心事的陳秀蘭夫婦留意到了,二老對視,這在乾啥呢?
"俺去看看!"陳秀蘭說著對吳一梅和孫家媳婦兒說"俺再去拿點兒花生!"
"嬸子,彆客氣了。"孫家二媳婦兒趕緊說道,這一趟來也就是來看電視的,沒想到宋家的嬸子這麼客氣,又是果子又是糖果,又是花生的,搞得她領著三個孩子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陳秀蘭悄悄的敲了兩下門,喊了一聲小雙,卻不料,門沒鎖,還是虛掩著的,怎麼一敲,門自己閃開了一條縫兒。
陳秀蘭當時吸了一口涼氣,嚇得臉都白了,這兄妹倆又乾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