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麼可能呢?前世,陳雙已經成為單親媽媽,過著生不如死整天為了幾塊錢拚命的奔波,她根本不可能是首長夫人。
那麼,首長夫人一定就是孟豔了。
想到這裡,陳雙覺得自己之前是不是有些太過於熱情?對宋德凱太過於介懷前世的事情所以才想把他抓的緊緊地,可陳雙在這個過程中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自己有可能根本,注定就做不了他的太太。
陳雙翻了個身,腦子繼續想著。
或許正因為前世他在鳳凰河畔說的那句話,正因為在陳雙悔不當初時在那個雨夜死在他懷裡,所以,陳雙就篤定了他是愛自己的。
可是從重生歸來他當兵離開的那一天開始,經曆了零零碎碎的瑣事,包括"做戲"又包括他口是心非的把雷子送給她,還有……那對耳墜!
還有……那張準婚證!
陳雙突然有感覺,他是愛自己的,不然他為什麼要請婚假,要回來打算娶她?
想到這裡,陳雙斷然覺得大哥一定是病了,他不記得她了,僅此而已,他是愛她的!
陳雙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她一直都沒有打耳洞。
隨後,她又從抽屜裡撥開那些記賬的本子,找到了那對珍珠耳墜。
"媽!"陳雙喊了一聲!
隨即下了床去了母親的房間,見陳秀蘭正在看電視,陳雙蹲在床邊說
"媽,你給我紮個耳洞吧!"
"紮耳洞?那可疼著呢!"陳秀蘭心裡一喜,這丫頭總算是想要打扮自己了。
陳秀蘭的上一輩人,都是自己家的長輩給紮耳洞,用的兩粒黃豆,耳墜前後各放一粒,食指和大拇指按住對應的黃豆,使勁的揉搓,直到把耳垂放黃豆的位置咯的十分薄的時候,把在火苗上燒過消毒冷卻後的針(套被子的那種大號針)往裡一紮,帶過針孔裡穿著的一點兒麻線,耳洞就算成了。
後期注意的是,每天都要把耳洞的線來回拉一拉,要不然會長進肉裡,疼的過程也就在這個時間段了。
隻是到了陳雙這一輩,也有不少走家串巷的人給用那種鐵槍打耳洞,打一對一塊五毛錢。
但是,這機會隻能碰巧。
"紮一個唄"陳雙撒嬌的晃著陳秀蘭的胳膊,也讓陳秀蘭無奈
"要是有冰棒冰一冰,給冰麻了再下針就不疼,你現在去哪兒買冰棒?"
"不用冰棒,我見過人家老太婆給紮過,兩顆黃豆就管事!"陳雙說道。
"那你不怕疼就光用黃豆,俺手也生的很,要是紮偏了,兩邊不一樣,你可彆怨俺,怨你自己臭美!"
"這簡單!"陳雙一聽就給出了解決方案。
陳雙拿了自己那隻大哥送給她的鋼筆,讓陳秀蘭先在耳垂上點兩個點點,陳雙去照照鏡子,就知道高低一不一樣。
老房子,黃光燈泡,破舊的方桌上放著一根蠟燭,專門是來燒針尖兒的。
母女倆趴在桌子上,一個認真的看著閨女的耳垂,一個拖著下巴將腦袋伸到母親麵前。
"俺可要紮了!"空氣寂靜,沒人說話,陳秀蘭感覺咯的差不多了,還打了個招呼。
"你紮就是了,你還告訴我,這不是讓我緊張……啊!"
陳雙話沒說完就覺得耳垂子那兒一陣疼。
"你看你,俺都說疼了,你非要紮!"陳秀蘭繃著臉說道。
"不疼啊,真不疼,就跟螞蟻咬了一下,繼續,紮這邊!"
"真紮?"
"難不成叫我以後帶一隻耳墜?"陳雙說道。
"也是!"陳秀蘭樂嗬嗬的說著,拿著黃豆就開始咯陳雙的右耳朵。
還彆說,這左邊耳朵上穿了麻線,陳雙感覺耳垂一跳一跳的,她老想去摸摸,卻被陳秀蘭製止了
"不能用手老摸,會發炎的,到時候有可能還會流膿呢!"
陳雙自然知道,手不乾淨不能隨便摸傷口。
很快,兩個耳洞就傳好了,陳秀蘭看著閨女兩邊紅彤彤的耳垂,一邊收拾針線一邊吹滅了蠟燭說道
"得兩天才能拆掉線,換個茶葉梗子什麼的戴兩天,一星期後帶個耳環再墜墜,耳朵眼兒就不會愈合了,也不會發炎了,這兩天可不要吃辣椒!!"
陳秀蘭叮囑道,陳雙連連答應,但是,她卻心裡砰砰直跳,她竟然打了耳洞,帶上大哥送給她的珍珠耳墜,應該會很好看吧。
"我知道了!"陳雙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耳朵上掛著的麻線。
"你明兒一早就得趕車,你還不快去睡覺,記住了,彆壓著耳朵,會疼的!"
陳秀蘭最後囑托到,陳雙答應了一聲,可是,睡著了誰知道?
每次陳雙反身都冥冥之中感覺耳朵疼,姿勢才調整過來。
第二天淩晨四點多陳雙就醒了,昨晚上睡前她收拾了東西,但是她得坐好幾個小時的車,就算到地方靳子良答應過來接她一趟,那陳雙也不能穿著高跟鞋白裙子坐車。
想著,陳雙還是裝包裡吧,到時候還是洗漱一番再換上。
她可不能給大哥丟臉,不管她是未婚妻還是妹妹,她都不能丟這個臉。
收拾好了之後,陳雙就在父母的囑托下出了門,為了能讓陳雙多睡一會兒,宋有糧昨晚上就跟李大彪家裡人說了,讓大彪騎車送送陳雙。
抵達縣城的時候,已經天亮了,天邊展開一抹若有若無的黑紅色朝霞,隻是西邊還有不少繁星掛在空中不願離去。
"大彪,我先走了,我家裡要是有啥事兒,你就搭把手,等我回來給你和寶寶做好吃的!"
陳雙說著衝著傻大彪擺擺手。
傻大彪一聽說吃的不管餓不餓總會做出他的招牌動作,那就是胡嚕胡嚕他那大肚皮,臉上掛著憨憨的笑容
"那……那俺可是要吃肉的!"
"管夠!"陳雙說完就擺擺手進了車站。
踏上這熟悉的破客車,陳雙已經習慣了聽那破鐵皮已啟動車子就嘩啦啦響的聲音,車尾氣那就更彆提了,直接十米以內沒有"生物"逗留。
陳雙上車之後,發現今天的乘客比往常的要少很多,或許,是因為快割麥子了,很多外出乾活打工的人都隻是回家幫忙,所以出去的人就特彆少。
中途無話,陳雙隻是緊緊的攥著自己的布包,這還是陳秀蘭給她用手縫的藍色布包,還帶了雙盤帶,可以拎著,也可以背著,雖然樣子有點陳舊,但是裡麵是陳雙打算改變自己的第一步籌碼。
抵達軍區所在的市區時,已經是下半夜淩晨四五點的樣子了。
不過還彆說,雖然青陽的破爛客車實在是太破了,但是很守時。
但是陳雙又遇到了老問題,說是這兩天安排文工團的女子兵前來表演,今天淩晨剛好是歌舞團的女兵,所以,軍區方戒備很是森嚴。
陳雙也沒當回事,依舊找地方打電話,可是這次接電話的竟然不是靳子良,更不是宋德凱,而是一位聽上去很客氣年紀不大的男子。
"靳子良和宋德凱在嗎?我是宋德凱的未婚妻,我應邀來參加他的慶功宴!"
電話那頭一聽遲疑了少卿,按照陳雙前世的經驗,這是握著話筒在和彆人說話。
隨後,電話那頭傳來聲音"不好意思,我們沒有聽說有邀請您,如果您是受邀的人,手上會有請柬,安檢那邊會給通過的!"
陳雙一愣,她是被孟豔給耍了?還是孟豔故意的要她難看?
陳雙這一次的思維轉的很快,立即回答到
"那打擾了!"
隨後掛了電話,陳雙回到了軍區大院門外,此刻有好幾輛軍卡陸續而過,車廂裡的全都是文工團的女子兵,陳雙差點就因為想起自己當初的那半個月參軍生涯而產生一絲傷感從眼睛裡冒出來。
外來車輛排成長龍等待安監部門挨個兒檢查,這時候,從車廂裡探出個腦袋。
陳雙狐疑望了過去,這不是張三花嗎?
陳雙第一天進入文工團,站在那兒被選的時候,邵秋芝就是那個臉色蠟黃,可著選會跳舞的姑娘。
可如今見她好像比以前黑了一些,但是,也精神了。
"哎呀,我真沒認錯啊!真的是你,陳雙!好巧啊!"
張三花陳雙記得很清楚,當初被歌舞團的團長邵秋華看重後,卻又嫌棄的這位來自鄉下的姑娘,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張三花太瘦了,但是她的舞蹈天分很強大。
想想以前那個麵黃肌瘦,紮著兩根辮子的張三花,如今臉上也有了一股英氣,特彆精神。
對於張三花來說,陳雙當時被選中完全是因為長得好看,但是相處下來發現她是個從來不會在人背後說人是非的人。
再加上在文工團呆久了,張三花越來越覺得陳雙是個不錯的人。
雖然後來陳雙被勒令潛回老家了,可院子裡流傳的事情,她可是沒少聽,據說還是戰功赫赫的土匪團團長的未婚妻呢。
這麼一來,張三花就想著,自己啥時候也能攤上個好男人,她保管一口就答應嫁了。
"咱們到軍區再聊!"張三花根本沒機會跟陳雙聊天,因為車子又不是她開的,前頭過安檢的車都排上他們這兩軍卡了。
陳雙抿唇招招手示意再見,隻是,陳雙從來沒有那種見到老朋友的感覺,要必須說有過,那就是謝大爺吧!
想到這裡,陳雙的手有些無力的從半空放下。
等到所有的圍攻團的女子兵都進入軍區之後,陳雙眼巴巴的看著那鋼絲網大鐵門緩緩的被關上,她感覺,她應該不該來!
可就在大門關上之前的那一刻,門縫還有不到一米的距離就合嚴了,一位小夥子一邊扶著帽簷一邊風風火火的衝進安監室焦急的說了那麼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