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老凱,放幾天假啊!"
趙大寶打招呼說道。
說著,趙大寶上下打量這大個兒,就個頭兒比他高點,人吧就是個木頭疙瘩。
"一周吧!"宋德凱說道。
李寶是一眼都不想看見宋家的人,趕緊催促道"菜都涼了,咱們快走吧!"
誰知道趙大寶這回沒答應,硬是跟宋德凱聊了起來"寶寶,這是我小學同學,都很久沒見了,你能不能彆鬨!"
李寶老實了,趙大寶笑著說"聽說喜事兒臨門呢,啥時候辦事兒?"
宋德凱稍稍挑眉,辦啥事兒?他咋不知道,愣神的功夫,李寶插話道
"你咋那麼墨跡,快走啊,彆讓我爸等急了!"
趙大寶白了一眼這木頭嘎達,這人也太難溝通了,回頭又看了一眼宋德凱的背影,他嫌棄的想著,退伍後不就是個看門的嗎?哪能跟他這個大學生比,想著,趙大寶就有點不甘心,他想親自問問小雙是不是家裡逼她的。
此刻,陳雙已經拎著籃子回來了,一到家就開始洗辣椒,本來手就被燙著了,這一撥辣椒陳雙覺得不小心好像碰到了燙傷位置,疼的她趕緊洗手。
洗完了辣椒陳雙問到"爸,大哥呢?"
"哦,打酒去了!"宋有糧的聲音從火房傳來。
陳雙一喜,她得趕緊把那雙鞋抱在懷裡,打算偷偷鑽進了宋德凱的房間,神不知鬼不覺的塞進大哥的背包裡。
之所以怎麼鬼鬼祟祟,陳雙昨晚上想了個一個夜,假設了無數個場景把鞋子送給他時,自己應該說什麼,大哥又會說什麼。
想來想去,陳雙都覺得大哥要是不要咋辦?要是隻是冷漠的哦一聲,那她豈不是很沒麵子?
算了,還是找個機會偷偷放在他的背包裡吧,陳雙覺得這是完全之策,回房掀起枕頭陳雙就發現了一個小布袋壓在鞋上。
陳雙一愣,這是啥玩意啊?
打開一看,是個耳墜,那一刻,陳雙簡直覺得自己腦子裡有閃電劃過,這……怎麼會有耳墜?
陳雙回想起了方才在火房時,大哥鬼鬼祟祟的攥著什麼東西,難道,這是大哥給自己送的禮物?
想到這裡,陳雙的心跳都有些無法控製了,大冬天,她竟然有些冒汗,手心也冒汗,後背也冒汗,臉也燙了起來。
可是陳雙一下子就失望了,這麼好看的吊墜散發著盈盈的珍珠白光,可她根本沒有耳洞。
陳雙決定還是先收起來吧,等過了年到縣上看看有沒有紮耳洞的。
陳雙收起耳墜,拿著鞋就準備出門,卻發現孕檢單掉了出來,陳雙一愣,這孕檢單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調出來?好像有人動過。
陳雙心裡頓時生起了一絲不好的感覺,她的心好像一下子從豔陽天轉成了雨天。
陳雙兼職無法想象,該不會被大哥看見了吧,陳雙有些忐忑難安的抱著鞋子去了宋德凱的房間。
拉開他的背包也沒細看裡麵有啥東西,就塞了進去,折身廚房間的時候宋德凱剛好拎著酒瓶子從外頭進來。
陳雙刻意看了看他的表情,竟然沒看出來啥結果,反正他不說話的時候那張臉就跟糊了一層鐵皮似的。
陳雙直徑去了火房幫忙,把炒菜的陳秀蘭給勸了出來讓她好好休息。
"小雙炒也行,這回又有口福了!"陳秀蘭說著,樂嗬嗬的脫下圍裙套在了陳雙的脖子上,隨後,就回房去了。
臨走,還跟燒火的宋有糧使了個眼色,宋有糧會意,丟下燒火棍就喊了一聲凱凱
"你來搭把手添兩根柴火!"
宋德凱蹙眉,他這次回來怎麼感覺家裡怪怪的。
宋有糧回房就趕緊帶上房門說"秀蘭,叫俺啥事兒!"
"你說啥事,咱不得合計著找個機會把凱凱和小雙的事情提一提嗎?終不能冒冒失失的就說吧,也得估計兩個孩子的感受不是?"
陳秀蘭說著,打開了電視,怕聲音傳到外頭被倆孩子聽了去。
宋有糧一聽有點愁著得慌,嘶了一口涼氣說"說的倒也是這個理兒,不過秀蘭,你有啥好點子沒?"
陳秀蘭路線尷尬的說"要不,等晚上守歲的時候,咱兵分兩路,你再跟凱凱說說,俺去跟小雙說說!"
"呦,還兵分兩路來,這都是打電視裡學的吧,聽著還怪像個文化人呢!"
宋有糧簡直就是話題是跑偏了,此話一出,陳秀蘭的臉拉了下來,宋有糧趕緊恢複正常說
"上回軍區大院俺都跟凱凱說過了,他沒啥意見,但是,嘶……也沒直接就答應,就照你說的辦,今兒守歲,俺就再確定確定!"
老兩口商議好了之後,這才出去抹桌子準備吃飯,這年三十,一做好飯菜就得放炮才能動筷子,家家戶戶都比著誰家先吃飯。
大年初一不準動針線活,也不準勞動,要不然,就是一年從頭忙到尾,不吉利,誰不想日子過的跟鹹鴨蛋似的,鹹(閒)的喉人,富得流油。
所以按照往年習俗年三十晚上吃了飯,還得準備好大年初一吃的素餃子。
火房裡,宋德凱也不抬頭,直勾勾的看著爐肚裡的火苗出神,偶爾抬頭看一眼被油煙熏得麵色略顯緋紅的陳雙。
她長得是漂亮,以前,他也曾經看不慣陳雙那張妖媚的臉,因為有很多男人會直勾勾的看著她,再加上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宋德凱就更不喜歡了。
可如今,她的性情大變,宋德凱竟然也覺得她長得好看,而且很溫柔,她的眼神也變了,溫柔之中透著一股子讓宋德凱說不出來的剛毅和決絕。
"你看著我乾嘛?臉上有花嗎?"陳雙舒爾抬眸發現那張俊朗的臉,竟然在直勾勾的看著她。
而且眼神不在冰冷,被陳雙這麼一說,他的眸子再一次回到了那種如深淵一般看不到底的眼神。
"到底要炒幾個菜?"宋德凱繼續燒火順便問道。
"五個!"陳雙說道,宋德凱吸了一口涼氣,五個菜,真是奢華的很。
家裡又添了電視機,宋德凱越來越相信是陳雙的功勞了,往年,過個年也就一道菜,一大盆大白菜頓粉條子,幾個雜麵紅薯葉子窩窩頭就那麼過了。
宋德凱想起了軍區大院父親說的話,說她是個好媳婦,讓自己考慮和她的婚事,可現在……
想到這裡,宋德凱不願意再想下去了。
很快五個菜就做好了,紅燒肉末茄子,西紅柿頓牛肉絲,青椒雞蛋,還有一盆隻放了一個豬蹄兒的豬蹄蘿卜湯,一盤肉皮頓豆芽。
陳雙河裡安排葷菜,畢竟即便現在夥食好了,那也不是大吃大喝的時候,辦年貨買來的那些肉啊什麼的,還得留下一大部分給宋有糧辦酒,所以,陳雙按照母親的意思就省著點吃。
陳雙喊了一聲吃飯了,宋有糧高興地就去拆炮竹"凱凱快點炮仗,人家家都開飯啦……!"
宋德凱丟下燒火棍幫著父親扯開五百響鞭炮,一起出了門,掛在了門檻上,一陣呲呲響後,劈裡啪啦的炸開,落得滿地纓紅。
整個杏花村零零散散的響著炮竹聲,連接著楊柳河對岸的楊柳村也聽得清清楚楚,此起彼伏,忽遠忽近。
杏花村上不少熊孩子圍到了陳雙家門口去撿那些啞巴炮留著掰開倒出裡麵的粉末呲花玩。
陳雙小時候就跟著一幫熊孩子這麼玩過。
"老宋,快洗洗手,可以吃了!"陳秀蘭去火房拿出了碗筷,盛了稀飯端著饅頭筐子坐在桌邊。
看著這一桌子的菜,陳秀蘭的心裡壓抑不住的歡喜。
"爸,我給你倒酒!"宋德凱到了兩盅酒,捏起來說"這段時間多虧了小雙照顧你們,我這才能安心參加任務。"
"就是就是!"宋有糧笑的魚尾紋更深了幾分,笑看著小雙說"小雙,現在可是真能乾,你爸這輩子恐怕得提前退休嘍!"
陳雙也不說話,一直悶著頭吃飯,一頓飯下來也算是其樂融融,陳秀蘭和陳雙不喝酒所以很快就吃完了。
陳秀蘭把小雙叫進了房間語重心長的看了一眼此刻堂屋喝的一臉通紅的爺倆,小聲對陳雙說
"小雙啊,媽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你說你過了今年就十七歲了,虛歲都十八了,也該是定親事的年紀了……"
"媽!"陳雙打斷了陳秀蘭的話,她是喜歡大哥,可是她現在根本不知道大哥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那張孕檢報告他肯定看見了。
人家都說他是個木頭疙瘩,還真是,臉上的表情陳雙也看不出來他到底咋想的,這種人有時候真能急死人,就跟槍斃罪犯之前久久的就是不開槍一樣。
這種感覺,還不如一槍斃了呢,省的折磨,陳雙真想去敞開山門把話說開了,是死是活好歹有個數啊。
母親不提還好,一提陳雙野蠻直接的本性就快壓不住了
"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名聲差,大哥這次回來誰知道他聽到什麼流言蜚語,我看,您老還是彆提婚事的事了!"
免得到時候被退婚丟了臉,陳雙狠狠的想著,轉身就出了門。
"你乾啥去?"陳秀蘭問道,堂屋正在說話喝酒的爺倆也順勢看了一眼。
陳雙已經走到了院子裡"去地裡,明兒大年初一啥都不能乾,趁著這會兒還有空!"
陳雙說著,拎著菜籃子就出門去了。
二號大棚的蔬菜要劈叉,掐枝兒,捏花,還按照一號大棚的操作,該留的茬兒都留著,不該留的花也得捏掉,省的影響產量。
"秀蘭,小雙這是咋了?"宋有糧回頭衝著裡屋問了一聲。
"沒啥子事兒,她要去就叫她去唄,丫頭長大了,心思頭的小九九,俺這個當娘的都弄不明白了!"
陳秀蘭的聲音略帶失望,宋有糧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回過頭來問宋德凱
"凱凱,你覺得爹的打算咋樣?"
半斤酒下肚,宋有糧原本打算晚上再說的事兒,此刻,趁著酒勁兒早就跟宋德凱說好大一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