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兄弟差點在工地打起來了,惹得人趕緊到列鐵屋去叫焦小翠,小翠趕到的時候,二人正撕逼呢。
明顯小傑沒還手,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可他需要這份工作,要不然,得到猴年馬月才能建好房子,才能娶小翠,所以,小傑一看就是占下風。
“你說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陳雙對咱家多好?有啥好的都想著咱家,要不是陳雙教咱家種菜,你那個房子連個牆頭院子都搭不起!”
說著,孫二傑一把鬆開抓著孫小傑的衣領,孫小傑一個踉蹌後退了兩步,腳下全都是石頭,摔得小傑呲牙咧嘴,小翠趕緊上去扶著
“咋回事啊小傑,倆兄弟咋還打起來了?”
“沒良心!”孫二傑吐了一口唾沫,轉身就走,他得去找找陳雙,萬一出了啥事,這可咋辦。
誰知道孫二傑剛出了工地就看見陳雙回來了,趕緊上去詢問了情況,意氣風發的孫二傑還揚言說不乾了,不給送毛石了,這錢不掙了。
陳雙心裡是感動的,可她卻笑著說“沒事兒,錢該咋掙咋掙,小傑人太實誠了,他都這年紀了,也該成家了,你和大傑哥都成了家有了孩子,你們當然不著急!”
孫二傑歎氣,蹲在路邊點了一根煙也不說話。
“回頭賺了錢,給小傑把房子建起來,成了家就不一樣了!”陳雙說著,孫二傑眨巴眨巴眼睛遮掩那一絲濕潤。
陳雙突然深呼吸一口氣,那種感覺很好,就好像,這個世界上關心她的人而且又不用操心的人還是很多的,一時之間陳雙甚至突然發現,今年,她很少在家裡吃飯。
“走,下午不送了,回家歇半天去!”陳雙笑著招呼著。
二人回到杏花村的時候,剛好晌午,孫二傑接到指令把車停在了陳雙老宅子門口那片空地上,就連忙跑回家,他怎麼會不想兒子媳婦兒。
陳雙回到家,發現夥房忙碌的是五姨的背影,添柴火的是陳秀蘭,堂屋飯桌上放了一大盆蘑菇。
隨後,就是一盆麵條!
陳雙一愣,怎麼吃的這麼差?
陳秀蘭一看陳雙回來了,一臉喜慶“今兒能在家裡吃飯不?要是有空,媽再去做幾個菜!”
陳雙一愣,確實,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家吃午飯了,舒爾含淚點點頭,卻不料,陳秀蘭和五姨竟然多做了三四個菜,還趁著柴火鍋底熱,烙了幾個蔥油餅,那種感覺,叫陳雙心酸的很。
她現在有那麼一瞬間明白,為什麼母親當初說,錢夠花就行,而且現在衣食無憂了,就讓陳雙少忙活點兒。
可那個時候,陳雙隻覺得才剛起步而已。
“思思和繼宗呢?”陳雙一邊吃著蔥油餅一邊問道,因為她發現父親不在家,母親說了去大伯家吃去了,可思思也不在,繼宗也不在,就她和五姨還有陳秀蘭。
“你看看你,都忙成啥樣子了,思思還是你給報的名,你忘了她要讀書嗎?早上忘了給思思帶吃的,繼宗趕著晌午去給思思送飯去了!”
陳雙一聽,心裡一寒“中午也不回來吃飯?”
“頭兩天思思上學的時候,跟人打架,崴了腳脖子,走不了那麼遠的山路!”
陳秀蘭說著,陳秀芬眼眶濕潤,放下筷子轉身進了屋,隨後,即便是關上房門,陳雙依舊能聽見那種壓抑在喉嚨裡的哭聲。
“到底咋回事?”陳雙問陳秀蘭。
“幾個孩子老打他,俺跟你五姨都去學校找過了,但是沒用,老師說也管不上,說是擱學校外頭打的……哎……”
陳秀蘭歎氣搖頭,滿臉都是心事,直說思思這孩子可憐,說著說著眼角就濕了。
陳秀蘭撩起袖寬揉了揉眼角說“照俺看,還聽俺的,給你五姨說個二婚的,好歹有個爹疼著,省的叫人整天罵野孩子!”
陳雙一聽,瞬間明白為什麼了。
“媽,我這陣子忙,把你以前說的那事兒還真給忘了,要是這樣行的話,你就崩怕花錢,找個媒婆給說一個,隻要五姨點頭,啥條件咱都得端著,可不能叫五姨二婚還受罪,最好得明媒正娶,擺酒席!”
陳雙說著,畢竟她的母親就是二婚,雖然性質和五姨不一樣,但是,二婚的女人是非多,必須要找個好人家,彆到時候說五姨沒人要了,嫁到那頭還給人家當牛做馬不撈好。
陳秀蘭微微一愣,可很快就歎氣了,二婚擺酒席彆說不靠譜了,她就是過來人,嫁到宋家,宋有糧確實沒虧待她,還擺了幾桌,可人家都不來,到時候不是更鬨笑話。
當然,女兒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可這些事兒又急不在一時半會兒,要是思思在給人欺負了呢?你五姨心裡頭不難受嗎?”
“你找過楊村長沒?”陳雙狐疑的轉了轉眼珠子問道。
“找了,不在大隊,也不在家,找了三回都一樣!”
“哦,可能他這個季節要忙著撒魚苗!”陳雙喃喃自語吃飽了飯,陳雙補了半個小時的睡眠,起床的時候,發現陳秀蘭還在堂屋裡傻坐著。
“媽,你咋還擱著發呆呢?想啥呢?”陳雙一邊攏起頭發紮起來一邊問道。
陳秀蘭回過神來鬼使神差的喃喃道“也不知道你將來嫁到哪兒去,俺在想啊,以後,等思思大了能孝順俺!”
陳雙一愣,這段時間她太忙,感情老媽在家裡胡思亂想的還挺帶勁的
“媽,你竟會胡思亂想,這都沒人要還嫁呢!”
“誰說你沒人要的?哦,那小楚不是人呐,趙大學生不是人呐!”
“啥?趙大寶?媽,我又不是剩飯剩菜的,你咋還愛往哪兒倒往哪倒哇!我看你是在家裡悶得吧!”陳雙紮好了頭發故作生氣的模樣說道
“得,過段時間,我把你接城裡當老板娘去!”
“上城裡乾啥去?城裡少俺這樣的?”陳秀蘭嘟囔著,一把拽過陳雙頭發捋了一把那卷翹燙花頭,雙大了,也知道打扮了,打扮了好啊。
打扮的好,是很好,她是過來人,姑娘家一大半肯定心裡頭有人兒了,雖然陳秀蘭不希望她嫁的遠,可是,也不能因為自己耽誤了閨女的終身大事,這又是喜慶又是憂愁的。
“讓你去城裡賣菜去,你去不去?”陳雙托著下巴笑著看著母親。
“賣菜啊,那……那一天來回的時間哪夠?”陳秀蘭也想找點活做,自從她上回病倒了幾次之後,現在稍微累點兒,哪怕是流點汗,回頭那腦門子跟太陽穴都疼的厲害。
這也是她最近胡思亂想的主要原因,她覺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真怕哪天就倒下了,萬一連閨女的終身大事都趕不上,那她死也合不上眼。
“不是有車嗎!”陳雙說著,手機突然響了“媽,我接個電話!”
陳雙拿出手機一看,是楚防震打的,轉身進了屋“電話不接短信不回,你啥意思啊!”
陳雙稍稍一愣,這才想起來,她壓根都沒看短信“我忘了看了!”
電話那頭的楚防震一聽到這話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電話呢?電話也不接!”
“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工地,你也知道,吵得很,而且等我忙完回來都累的合不上眼,電話都拿不動了!”
“工地?天哪……”楚防震扶了扶額頭,這丫頭又再搗鼓什麼?不,還有她沒搗鼓的什麼嗎?
此刻楚防震在陳雙家的老宅子門口,一眼看見兩輛解放農用車,他簡直吸了一口涼氣又補了一口冷氣兒
“你現在在不在鳳城?”
“不在!我在老家呢!”陳雙乾脆的回答,他該不會好奇要去工地看看去吧,雖然陳雙一時半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忌諱他去工地,反正就是不舒服。
“咱們緣分不淺啊,我剛到杏花村,準備上山賞桃花去,有沒有興趣一起去!”
“……”陳雙頓時啞然“啊,不了,家裡頭事兒多,我先掛了啊,忙著呢!”
陳雙不容對方說話就掛了電話,陳秀蘭問是誰打的,陳雙實話實說,陳秀蘭眼中冒光
“哎陳雙,不是媽嘮叨,你也老大不小了,能定下來的事兒就趁早定下來,過了這村沒那店兒!”
“媽,你是不是嫌棄我啊?就巴不得讓我找個人嫁了離你遠遠地?”陳雙一聽故作生氣的說道。
“誰說的,傻孩子,孩子都是娘掉下來的一塊肉,叫你定下來,沒說叫你現在就走啊,俺都恨不得你一輩子都陪著媽!”
“這不就對了,我啊,還就不結婚了,就賴著你一輩子成了吧!”陳雙說著就出了門,打算去魚塘看看去,順便找找楊國棟,說說思思學校裡的事情。
“你看,這孩子……咋就不聽勸呢!”陳秀蘭看著女兒離開的背影嘟囔了一句,話還沒落音呢,就看著閨女還站在門口,好像在跟誰說話。
“你不是要去鳳凰山上嗎?咋來我家來了?”陳雙看見楚防震十分錯愕。
“我說你這人怎麼就單獨對我恨不得拒之門外千裡,我咋就沒看你對旁人這樣?好像我上輩子欠了你很多錢似的!”
楚防震也不生氣,推了推眼鏡框,嘴角勾起一絲無奈的弧度。
“保不齊還真欠了我很多錢!”陳雙嘟囔著,腳跟腳的陳秀蘭就出了屋,一看是小楚,熱情的給拉進屋裡去了。
楚防震一臉得意的看了一眼陳雙從懷裡掏出了個紅色的小盒子遞給了陳秀蘭
“阿姨,每次來都空手,怪不好意思的,來給你拜個晚年!”
“呀,人來了就成,咋還拿東西呢?”陳秀蘭客氣的說著,又是給端茶倒水,又是問問晌午吃了沒,沒吃叫陳雙現在就給做。
陳雙一看那方桌上得方形紅盒子,目光一怔,沒給陳秀蘭打開的機會,一把奪了過去硬是塞給了楚防震
“你買這麼貴重的東西乾什麼?”
陳秀蘭一愣,她根本不知道這是啥,畢竟不識字,也不知道那裡麵是個銀鐲子。
“又不是買給你的!”楚防震若無其事的拿過盒子,又重新遞給了陳秀蘭
“這是送阿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