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燒得迷迷糊糊,睡夢中發出奇怪的夢囈。
他看見她的嘴唇一開一合,連忙將耳朵湊過去聽。
她從嘴裡冒出兩個字來:“媽,媽……”
白夜知道她燒糊塗了,連忙伸手去解開她的衣服,領子往兩邊拉開,用冷水一點一點吸她身上的熱。
沒一會兒,她又迷迷糊糊喊他的名字:“白夜……”
白夜心中感動,死死皺著眉頭。
他又將她右手上的袖子脫下來。
兩層衣料後麵,女子從前潔白細膩的皮膚紅腫不堪。
昨晚淋了一夜的雨,她還沒有好全的傷口被水泡發了,腫得老高,隱約可見那傷口中露出來的鮮紅的血肉。
白夜心疼得滴血。
他明明說過,不會讓她再受傷受罪,可他為什麼就是做不到?
他忍著自責,去馬車中翻找藥,卻隻找到一些金瘡藥。
如今她的傷口,必須處理重新縫針後才能上藥。
大夫到來的時候,白夜已經將她的傷口處理好。
隻是看到沈嘉凝的傷口,喬喬和大夫都驚出一身的冷汗。
給她把了脈,開了藥,大夫走之前看著沈嘉凝的手臂道:“這要留疤喲!”
白夜早知道了。
當初自己側腰受傷,此時那疤痕都清晰可見。
每次他和沈嘉凝行、事之後,她都會用手指輕輕摸索他的傷疤,低聲喃喃道:“這疤痕太醜了!幸好包在衣服裡,平常看不見。”
白夜連忙問大夫:“可有不讓傷口留疤的法子?”
大夫說:“想要不留疤很難,飲食得注意,在傷好期間不能吃一丁點辛辣的,黑色的食物……”
他說了一大堆,白夜全部暗自記在了心中。
“李淳哥哥,這些年你去了哪裡?”
喬喬泡來了一壺茶,倒給蹲在爐子前給沈嘉凝熬藥的白夜。
白夜伸手接過道了謝喝了一口,隻說在外浪跡,並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喬喬見他壓根不會看火,爐子中的火時大時小,藥罐子中的藥汁也不停地往外溢出來。
她笑道:“李淳哥哥,我幫你。”
說著推開李淳。
李淳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來,看著她手腳麻利地熬藥。
摸了摸脖子,他問:“你爺爺呢?”
喬喬回答:“已經去世多年了。”
李淳又問她又如何到了景城中。
喬喬一邊煽風一邊道出這些年的經曆。
她幼時和白夜一樣生活在魏國王都旁邊的郊外村子中,自從白夜被人擄走之後,也沒什麼玩伴。
長到十三四歲的時候,她爺爺去世了,她便到城裡大戶人家當了丫鬟。
但因為長得水靈又老實,總是被其他丫鬟擠兌。
輾轉換了多個主家,來到了景城。
隨後認識了一個很照顧她的年近四十的男人,和那男人湊在一起過日子。
而今她依舊在城中人家做活計,但這次又被其他丫鬟陷害偷了主家的東西,因此遭到三個小廝的毒打。
今日若非遇到白夜,她也許便會被打死在那裡。
白夜聽罷為之唏噓,又問她:“那今後你怎麼辦?”
喬喬頹然搖頭:“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說話間,聽到隔壁屋子沈嘉凝喚白夜,白夜趕忙轉身往那邊跑。
喬喬將熬好的藥倒進碗裡,趕忙端了過去。
白夜已經坐在了床邊,拉著沈嘉凝的手,輕聲問:“有沒有覺得好些?”
沈嘉凝兩個臉蛋紅成了猴屁股,軟綿綿地靠在男人的懷裡無力地搖頭:“我想喝點水。”
白夜說:“好,我去燒水。”
沈嘉凝又說:“我要喝冷水。”
白夜搖頭:“你現在不能喝冷水。”
一邊說一邊用手把她黏在鬢邊的碎發往耳朵後麵彆。
喬喬趕忙走過去將藥放在旁邊桌子上,笑道:“我去燒熱水。”
沈嘉凝愣了一下,雙眼疲憊地眨了眨,問:“她是誰?”
白夜將藥拿過來吹著喂她喝,一邊解釋。
沈嘉凝聽罷,忍不住打趣道:“原來是你的白月光啊。”
“白月光是什麼意思?”白夜不解。
沈嘉凝笑著解釋。
白夜聽完便知道她吃醋了,趕忙輕輕摟著她的肩膀道:“我一顆心很小,隻容得下你一人。”
說著低頭蜻蜓點水一般掠過她的嘴唇。
沈嘉凝撐著虛軟的身體靠著他的胸脯輕笑。
喬喬燒好熱水進來就看見兩人依偎在一起的場景。
她彆過臉去,在門外站了一會才敲了敲門。
沈嘉凝去看女子的臉,發現她眼中除卻羨慕之色,似乎還隱藏著彆樣的情緒。
……
之後幾天,兩人便小心翼翼地在這裡暫住下來。
他們來的第二日,喬喬的相公回來了。
聽說他是在山中打獵的獵戶,經常會在山中過夜。
那獵戶乍然見到沈嘉凝二人,露出驚豔之色。
他活了近四十年,還沒有見過長得這樣標誌的男女呢。
獵戶年紀大,一眼就看出喬喬看白夜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他拉著她到屋子裡詢問,喬喬笑著說起自己和白夜幼時的點點滴滴,獵戶聽完,表麵依舊對她好言相待,內心卻已經起了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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