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過轉角,另一批士兵已經圍堵了上來。
沈嘉凝嗤笑一聲。
那廂獵戶帶著一百兩賞銀回去了,沈嘉凝和白夜則被楚信派人馬送去昱城。
一路上他害怕二人又逃脫,便用鐵鏈鎖著兩人的手腳。
兩人還是被困在馬車中,鐵鏈也釘死在了馬車的車轅上,沒有白夜從前的那把寶刀,他們根本逃不脫。
沈嘉凝靠在車廂中歎氣:“那個楚鶴川是不是有病?我說我是公主他不信,我放棄當公主打算隱居了他又要把我們抓回昱城去!”
白夜低著頭望著地上發呆。
沈嘉凝敲了敲車廂壁,大聲問:“你們少將軍眼瞎好了嗎?”
不出意外,她問了好幾遍,根本沒有人回答她。
沈嘉凝氣急敗壞地用腳踢了一下車廂,反而將自己的腳指頭弄疼。
白夜伸手脫去她的鞋襪,幫她輕輕揉腳。
男人一言不發,低垂著的眼眸,卻好似遮掩著什麼情緒。
沈嘉凝奇怪道:“白夜,你怎麼了?怎麼不高興?”
白夜抬頭看他,半晌後才說:“公主,我從前聽命於王上,職責除了保護你,也要保護王上王後。可是我沒有護住他們,是我的失職。”
沈嘉凝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道:“人死不能複生,父王母後天命如此,誰都阻擋不了,你又何必把罪責攬在自己身上呢?”
她笑了笑,又說:“何況你把本公主照顧得很好,不是嗎?”
白夜聞言對上她瀲灩秋水的眸子,心中如墜大石。
她是公主,他希望她一輩子無憂無慮。
可他自己呢,他沉溺於公主的溫柔,似乎將一個男兒身上該有的血性全部拋之腦後了。
他從前說過,隻要把公主安全送回了昱城,他就要去找張茂報仇。
可才短短半年,他把一切都忘了。
他忘了滅國之恨,甚至還和他曾經的主子,高高在上的公主成了夫妻……
他心中無限沉重,不安……
十日之後,兩人到了昱城,被送到了楚侯府邸。
沈嘉凝被楚侯安排在了一個偏院中,而白夜則被幾個侍衛帶著去見楚鶴川。
少將軍在偏殿,依舊穿著一身白色的錦衣,背著手在殿中站立,雙眼比一月之前亮堂了不少。
不過丫鬟侍立在旁邊。
他的眼睛雖然好了些許,但仍舊看不清楚。
白夜被帶進了偏殿裡,抬眸看了楚鶴川一眼,抱拳淡淡行了一禮。
楚鶴川看著白夜所在的位置,大概能描摹出他的五官輪廓,身形膚色,卻不能完全看清楚。
他望著白夜淡淡一笑,倏爾道:“你轉頭看看,那一位是否是你的故人。”
白夜怔了一下,隨後轉頭往左邊看去。
簾幔後麵,走出一個腰間彆著刀,年約二十五六,濃眉大眼皮膚黝黑的男子。
兩人視線相對,白夜愣住了。
那人麵色大喜,疾步向白夜走過去,激動大喊:“兄弟,果真是你!”
白夜迎過去,難掩激動得伸手拍他的肩膀:“玄武,你沒死?!”
兩人曾經在魏國王宮一同當差。
白夜當時負責暗中保護嘉凝公主的安危,而玄武則是魏王駕前護衛長,直接負責保護王上。
魏國王都破滅,張茂帶領吳國士兵殺進王宮的時候,玄武為了保護魏王而被砍了數刀。
但他命大,竟然死裡逃生。
兩人彼此都以為對方早就死了,如今忽然看見對方都安然無恙,一時間激動無比。
楚鶴川站在一旁靜靜看著兩人熱淚盈眶,默默彆過頭去。
良久,兩人收拾好了情緒,白夜才問玄武:“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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