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沈嘉凝送回去歇息之後,楚鶴川又回到方才的議事屋子中。
方才提過的派人去吳國將謝達的親人擄來,需要快些實行。
可他想來想去,這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需要武功高強之人去。
如今能用之人非常有限,他想了半天,隻想到白夜和玄武二人。
於是,他立刻派人去請白夜。
人剛剛下去,又有另一人來通報:“少將軍,外麵有一自稱高子清的求見。”
楚鶴川心頭一動。
現在景城情況危急,自己竟然將他給忘了。
他極有可能是吳國派來的奸細,隻是楚信派去打探消息的人還沒回來,他一時無法確定。
“帶他進來。”他坐回座位,喝了一口茶,壓下一夜未睡帶來的疲憊感。
高子清很快就被領了進來。
進門的時候,他緊緊地低著頭,全身繃得死緊,雙手攥緊了袖口,太過緊張以至於身體不受控製地發抖。
他在門口停住了,像一尊石像一樣不能動彈。
他的心不受控製地狂跳,怎麼都壓不下去。
楚鶴川看著他怪異的舉止,十分疑惑,不由出聲問:“你怎麼了?”
少年猛然抬起頭來,對上楚鶴川的視線。
隨後,他極其慢速地扭動著脖子往楚鶴川左右看了又看。
越看,他眼中的光越暗,眼中的失落越明顯。
最後,他確定這房中隻有楚鶴川一人,心終於是跌進了穀底,全身脫了力一般,雙肩和腦袋都耷拉了下去。
為什麼她不在呢?今天一早他就聽說少將軍和公主來了,他左右打聽,又聽說公主和將軍少將軍一起在議事廳,他懷著激動的心情,迫不及待地想要來見她。
可她人呢?
那折磨他一百遍的失望再次從心間蔓延開來。
從前他每寫一封信,都自我臆想著,她看到之後會提筆回複他。
可是她沒有,一封也沒有。
他不甘心,他覺得是她沒有收到自己的信,於是又提筆寫。
第二封,第三封。
她依舊沒有回複。
他不死心,一封接著一封地寫。可每寫一封,他的心便往下沉一寸。
他更不甘心,這輩子難道就這樣與她失之交臂了嗎?
不可能,他不會答應。
他決定親自去找她。
正好撞見昱城來的人在打聽飛霜刀的下落。
他立刻將飛霜刀給買了下來。
他知道她和白夜在一起,贖飛霜刀的人,一定是她們。
他拿著飛霜刀啟程,到了景城,心甘情願地做了魏國人,又花錢探到了要贖飛霜刀的人是她而不是白夜。
他激動萬分,就等著她親自來見自己。
可為何現在,她到了景城,自己還是沒見到她,她躲到哪裡去了?
高子清在心中想得發瘋,忽然被楚鶴川出聲打斷了思緒:“你在找誰?”
楚鶴川又不傻,他一眼看出他方才在門口用目光小心翼翼地尋找。
他清清楚楚看到少年眼中巨大的失望。
高子清猛然抬起頭來,眼圈有些發紅。
楚鶴川站起身來,向他走過來,用滿含懷疑的眼神打量他。
高子清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笑來:“沒……屬下隻是見此處裝飾華麗,不由多看了兩眼。”
楚鶴川豈會看不出他的異常?
但他不動聲色,問:“你求見本將軍所為何事?”
高子清強壓下心中失落,道:“少將軍,屬下隻是來問問關於飛霜刀的事情。”
“這件事情暫時不急,等景城危機解決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