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凝聽到了聲音,也睜開眼睛來。
高子清朝門口道:“等一會兒。”
隨後低頭捧住她的臉,柔軟一笑:“姐姐,你睡夠了嗎?”
沈嘉凝搖搖頭,翻了個身,用被子將腦袋給捂了起來,隻有光潔白皙的後背露在他眼前。
高子清伸手輕輕碰了碰那白玉一般的後背。
沈嘉凝拱了拱屁股,嬌嗔道:“彆動!”
高子清忍不住笑了笑,又拉被子給她蓋上。
門又被敲響了。
這下兩人都不高興了。
沈嘉凝頂著一頭雞窩坐了起來,還緊緊閉著眼睛。
阿青在門口,麵色膠著:
“公主,少將軍等你好一會兒了。”
沈嘉凝煩躁地拍了下被子,艱難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高子清連忙將衣服遞過來:“姐姐,你先穿衣服,我去看看。”
沈嘉凝接過衣服,少年便去開門。
門開了半條縫,他腦袋頂在門縫間往外看。
阿青連忙道:“高少爺,少將軍在客廳等著,有事情要見公主。”
高子清說:“讓他等著。”
一臉狗仗人勢的表情。
阿青隻好悶著頭去了。
客廳中,楚鶴川將茶杯重重地砸到桌子上,臉跟抹了鍋底灰一樣黑。
阿青慌忙道:“少將軍,你彆生氣,公主馬上就來了。”
楚鶴川看向她,怒聲質問:“我何曾生氣?”
話落才覺得不對勁。
阿青被噴得一臉綠,委屈巴巴地退到了門口。
楚鶴川低頭才看見自己砸杯子,杯子裡的茶水濺了他一手。
自己生氣了?為什麼要生氣?
不值得!
他咬咬牙,將茶杯抬起來,又輕輕放到桌上,走了個過場。
那廂,沈嘉凝穿上衣服,高子清連忙來扶著她,姐姐長姐姐短,殷勤不已。
沈嘉凝扶著扶著他的胳膊,覺得肚子隱隱作痛。
她不高興道:“你怎麼這麼沒輕沒重?我覺得我下不來床了。”
高子清一臉委屈:“姐姐,對不起,我太興奮了……”
“夜裡你的傷不疼嗎?”
明明他胸口和手臂上的傷都還沒有好全,他夜裡竟然像感覺不到一般。
“我才沒空感知疼痛。”他說。
沈嘉凝白他一眼,正準備往外麵走,高子清倏爾抓住她。
“姐姐,等一下。”
“怎麼了?”
高子清朝她神秘一笑,轉身往床邊走去。
沈嘉凝手杵著桌子,好奇地看著他的背影。
他走到床邊,伸手去枕頭下麵摸索了一下,摸出個什麼東西攥在手心。
“什麼呀?”沈嘉凝歪著腦袋看過去。
“是玉簪。”他將之前買來的發簪舉在空中晃了晃。
沈嘉凝眼前一亮,趕忙快步走過去,想要將那玉蘭發簪拿來自己瞧瞧。
可她才走一步,肚子又有些墜疼,她隻能捂著肚子坐到了凳子上。
高子清拿著玉簪走過來遞給她把玩,伸手去撩她的頭發。
“姐姐,這個是我送給你的,我幫你挽頭發。”
沈嘉凝拿著那玉簪仔細翻看。
物件雕刻精美,玉又是上好的玉石,簪身與簪首上的白色玉蘭渾然天成,玉蘭栩栩如生,恍惚間好似能讓人嗅到真正玉蘭的幽香。
上次她看見時就喜歡得緊。
高子清找來了一把檀木梳,先將沈嘉凝的頭發用手梳理了一番,才將梳子輕輕放到她的青絲上。
沈嘉凝乖乖坐在那裡,一邊欣賞飛黃玉蘭發簪,一邊問他:
“你怎麼還會給女子梳頭?誰教你的?”
高子清望著她墨色的秀發,柔聲道:“我娘教我的。因為家裡隻有我一個孩子,我娘有時候會把我當成女孩子來養。”
“啊?”沈嘉凝驚愕回頭看向他,“那你娘有沒有讓你穿女裝?”
高子清仔細回想了一會兒:“我六歲生辰的時候,她的確做了一身女裝給我,想讓我扮作女子,她說她想看看她要是有女兒是什麼樣子,結果被我爹看見了,和我娘吵了一架,把那女裝給燒了。”
沈嘉凝忍不住笑出聲來,又覺得好奇:“既然你娘喜歡女孩,為什麼不自己生一個啊?”
“因為我娘生我之後染了病,大夫說不能生育了。”
沈嘉凝點頭:“難怪你這麼任性,看來是被寵壞了。”
他拿過玉簪,毫不費力地將她的頭發挽了起來。
“若是我沒有被寵壞,那我爹娘就不會答應我來找姐姐了。”
他說著,轉過身來看著她的臉。
有兩縷細碎的發絲還散在她耳朵邊上,挽不上去,他便伸手幫她彆到了耳朵邊,喜滋滋地說:“姐姐,你真美,戴上這支簪子,更加像空穀幽蘭,美顏絕塵!”
沈嘉凝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拍了他肩膀一下,起身道:“好了,少將軍等咱們好久了。”“好,我扶著你,你小心一些。”
其實他的傷,似乎也需要扶的。
沈嘉凝抓著他的胳膊往外走。
她伸手摸了摸腹部,狐疑道:“不知怎麼回事,今早肚子一直隱隱作痛。”
高子清麵色微變,關切詢問:“不會是我弄的吧?我一會兒去找大夫來。”
“沒事,可能是月信快來了。”沈嘉凝道。
這種墜痛,差不多就是姨媽。
“姐姐月信來的時候會痛?我知道一個偏方,專門治這個的。”高子清道。
沈嘉凝驚訝看向他:“你還真是了解女子啊!”
而且年紀還不大就懂這麼多!
高子清齜牙,露出個得意的神情:“姐姐以後和我在一起,一定會比和其他人在一起幸福的。”
沈嘉凝瞪了他一眼。
的確幸福,他那麼多錢呢,一輩子都花不完的。
楚鶴川正在客廳中等得不耐煩,正要再起身讓阿青去催促,一抬頭就看見高子清扶著沈嘉凝走來。
那女子緊緊抓著少年的胳膊,麵色有些不太好看,走路姿勢也不太對勁,好像有些不舒服。
楚鶴川不敢更加不願意想象他們兩人夜晚是有多狂才弄成這樣。
他氣得牙都快咬碎了!
然而一切醜陋的麵孔在兩人靠近之後,飛速掩藏進了姣好的皮囊中。
他端起茶,顫抖著手強灌了一小口進嘴裡。
高子清扶著沈嘉凝進來後,還一口一個小心,一口一個慢點。
將她扶到了楚鶴川身邊坐下,楚鶴川冷冷斜了他一眼。
高子清隻當看不見,乖巧道:“姐姐,你和少將軍先談事情,我去幫你熬藥,喝了肚子就不疼了。”
說完挑釁似的看了一眼楚鶴川,轉身離去。
楚鶴川見那人離去了,才看向沈嘉凝。
他冷笑道:“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沈嘉凝聞言一懵,奇怪道:“你說什麼?”
楚鶴川對上她那美豔的雙眸,甩她一個臉子。
沈嘉凝低頭,看見放在他手邊的茶杯有一條裂縫,茶水都從裂縫中滲出來了。
“阿青,去重新給少將軍上一杯茶,怎麼拿個壞的杯子來?”
阿青望著那被楚鶴川砸壞的杯子,嘴角抽了抽,低著頭去了。
沈嘉凝這才又追問:“你方才的意思是在怪我和高子清在一起嗎?”
楚鶴川彆過臉去,冷哼一聲。
沈嘉凝也跟著冷哼一聲:“怎麼,當初是白夜先拋下我,去找了他的青梅竹馬,現在還說不定在哪裡快活呢,傷心的明明是我。難道他走了之後,我還得幫他守節嗎?”
楚鶴川看向她惱怒的眼睛,心中哀婉不已。
他能做什麼呢?
對於白夜來說,也許她開心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他冷淡看著門外被風吹落的樹葉,淡淡道:“但願你不會後悔。”
“放心吧,這輩子都不會。”
沈嘉凝不想看他的臭臉,轉移話題問:“你不是找我有事嗎?”
楚鶴川這才想起了此次來的目的。
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他道:“我是想來和你說說那火藥的事情。”
聽到這事,沈嘉凝也不鬨情緒了,追問:“火藥是出了什麼問題?”
“那火藥雖然能爆炸,但是威力不夠,沒法炸開城門或者炸傷敵人。”楚鶴川說。
古代剛剛發明出火藥來,純度不高,殺傷力也很小。
要想讓火藥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便要確保原料純度夠高,燃燒時有足夠的密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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