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沈嘉凝正拿著一個托盤和木片在院子中到處尋找硝石的蹤跡。
原來這個院子在她們搬過來之前,許久無人居住,歲月的痕跡很明顯,許多石牆上析出了一些白色粉末,正是硝石。
現在硝石礦雖然已經探出了所在位置,但還沒有開采。
她閒著便覺得身心焦慮,找些事情緩解一下。
能夠采集到一些免費的也是好事。
沒料到午後天忽然黑沉下來,秋雨就這樣毫無征兆地落滿院子。
她蹲在牆邊,用木片從牆上刮刮刮,掛下一些白色硝石,隨後用袖子擋著雨水,準備進屋去。
一個侍衛滿臉焦急地跑了進來,要往議事廳去。
“站住!”沈嘉凝叫住他,好奇詢問,“你慌慌張張乾嘛?”
那侍衛見了沈嘉凝,連忙道:“公主,楚將軍讓屬下帶幾個侍女到軍營裡。”
軍營中原先倒是有軍*負責洗衣做飯“照顧”士兵,但自從上次一仗過後,被暫時遣走去掙銀子了,因此現在軍營裡沒有女子。
“帶侍女去做什麼?”沈嘉凝好奇問。
“是這樣的,從吳國抓來的人質送來了,但是受了重傷,需要侍女去幫軍醫的忙。”
“人質送來了!”沈嘉凝驚喜,"好,我去叫人,一起去幫忙!"
說著,她用手護住托盤中的硝石灰,踩著濕滑的地麵,小心地往院子中。
將好不容易收集到的硝石粉末放到了桌子上,叫上阿青和另外幾名侍女,又緊急的往外跑。
高子清還在廚房研究吃的,聽到外麵風風火火的腳步聲,出去一看,問清緣由,也連忙跟著沈嘉凝往軍營裡去。
謝達妻子後腰受了傷,被抬回來放到了營帳中,匍匐在上麵,昏迷不醒。
旁邊她兒子抓著她的胳膊哇哇大哭,涕泗橫飛,吵得老軍醫眉頭緊鎖,煩躁不已。
“把他抱走!他在這裡哭著,老朽怎麼給傷患治傷?”
沈嘉凝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士兵抱住謝飛,可謝飛在士兵身上亂踢亂叫,一不小心一腳踢到了士兵的鼻子上。
士兵一時臭了臉,氣呼呼將男孩給放了下來。
阿青連忙去拉男孩,細聲安慰:“彆哭,你哭了大夫沒法把你娘治好。”
男孩恍若未聞,依舊哭鬨。
眾人都被他的哭聲吵得煩躁頭疼。
這個時候,高子清從外麵走了進來,拿著一塊五顏六色的糕點一下塞到了他嘴裡。
謝飛一下懵了。
高子清將他被抱了起來,三言兩語哄了哄,他竟然便停止了哭泣。
沈嘉凝看著他那輕而易舉的模樣,不可思議道:“你怎麼一哄就好了?”
那男孩被高子清抱著,眼睛裡還包著淚水,但嘴裡卻鼓鼓囊囊包著點心,好奇地看著高子清的臉。
高子清嘿嘿一笑,道:“我小時候就愛哭,可能他找到知音了,就不哭了吧。”
沈嘉凝白他一眼,又道:“既然你能哄好他,你就把他帶出去玩,我和阿青他們一起幫軍醫給他娘治傷。”
高子清點點頭,將孩子放到地上,湊到他耳朵邊上說了幾句話,拉著他便轉身出了營帳。
沈嘉凝趕忙轉身走到謝夫人身邊,正要蹲下去,軍醫來了一句“公主你身體不好就彆搗亂了”。
沈嘉凝聞言愣了一下,心莫名有些堵得慌。
今天已經被第二個人嫌棄了。
她悶悶不樂地站起身來,望著侍女在軍醫的指揮下抬水的抬水,洗傷口的洗傷口,有些無所適從。
正打算轉身去找高子清的時候,營帳外響起一片喧鬨聲。
她趕忙好奇探出腦袋瞧了瞧。
隻見兩三個士兵扶著人回來。
玄武?
沈嘉凝頓時睜大雙眼,十分意外。
他全身被雨水淋得濕漉漉的,用右手捏著左手的手腕。
左手手心處一片血肉模糊,整個左手掌都腫成了一個大饅頭,血還順著那被矛頭刺穿的血窟窿往外流。
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來,此時他非常痛苦,不過卻依舊步履飛快,咬牙忍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