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謝夫人的話,沈嘉凝低頭看著微微隆起來的肚子,眼眸微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謝夫人笑道:“我瞧著你肚子裡孩子的爹,是那個叫子清的吧?雖然看著年輕,倒是心細。當初我懷著飛兒的時候,他爹都不在身邊,我一個人挺過來的,生他的時候,頭太大卡住了,我和孩子差點都沒有挺過來……”
謝夫人說著,一臉慈愛地看向跪在衣櫃前翻衣櫃的孩子。
白夜聞言頓時心間猛跳,臉色發白地看向沈嘉凝:“公主……”
沈嘉凝與他對視一眼,見男人麵露憂心,她有些動容,可依舊裝出冷淡的模樣。
笑對謝夫人道:“我不會到那個時候的。”
她都還沒想好要不要生。
大概率是不生,更加不會遇到那些難產血崩的情況……
謝夫人聞言一愣,疑惑問:“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有什麼法子能確保孩子平安降生?”
沈嘉凝搖頭不語,視線望向謝飛。
白夜視線也隨之移動。
他還在跪在衣櫃邊上,將衣櫃中所有衣服全扔了出來,隨後小心地撿起放在手邊的燕子風箏,往櫃子裡塞。
塞到一半卡住了,他又站起來,忙去按卡在外麵的風箏尾巴。
可將尾巴按進去,風箏腦袋又彈了出來。
孩子在那努力了半天,風箏依舊沒放進去,一時轉過頭來,委屈地看著謝夫人,哭癟著喚了一聲“娘”!
謝夫人看著流淌在地上的衣服,氣得臉都綠了,正想要發火,白夜忽然向他走過去。
他站在男孩身後,躬下身子問:“你放不進去嗎?”
謝飛仰著腦袋倒看白夜一眼,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暈滿了淚花,點頭道:“風箏怎麼都塞不進去!”
白夜嘴角勾了勾,從他手中接過風箏,將之豎了起來,輕而易舉地就放進了衣櫃中。
謝飛雙眼頓時一亮,仰頭看著他大喜:“放進去了耶!”
白夜笑道:“你試試?”
謝飛說:“好。”
於是踮著腳將風箏從櫃子裡拿了出來,想要學著方才白夜的樣子將風箏給豎著放進衣櫃裡。
奈何人太矮了,夠不著。
白夜彎下腰,一下將孩子給提了起來,謝飛拿著風箏,小心又笨拙,良久終於將風箏給放了進去。
他頓時開心得掙紮著跳到地麵,轉頭指著衣櫃開心地對謝夫人道:“娘,我放進去了!”
沈嘉凝和謝夫人方才都望著那男人和小孩的舉動,兩人嘴角都不由自主勾出會心的笑。
這時白夜轉過頭來,看見沈嘉凝正看著自己微笑,他心中一暖,也朝她彎了彎嘴角。
沈嘉凝愣了一下,倏爾意識到自己方才的笑,連忙尷尬地彆過了頭去。
“我該回去吃藥了。”沈嘉凝站起身來,對謝夫人道。
謝夫人點頭:“去吧。”
沈嘉凝也不看白夜,轉身便往外走。
謝夫人目送著跟著走出去的男人,掐了兒子的臉一把,從前對白夜的警惕和討厭都消失不見。
“嘉凝。”白夜跟在沈嘉凝身後,叫了她一聲。
沈嘉凝頓住腳步,僵硬回頭看他,問:“有事?”
白夜看看她肚子,又笑:“飛兒是不是很可愛?”
沈嘉凝望著他那俊臉,心中不知是酸還是澀亦或是甜。
她指了指被那孩子遺留在地上的染色假鳥,不高興道:“不可愛。我送他的東西,他扔了,隻把你送的風箏好好藏在櫃子裡。”
白夜的笑意更深了,走上前一小步,兩人麵對麵近距離而立。
他沉聲道:“若是你生的,就不會把你送的禮物給丟棄了。”
沈嘉凝用手護住肚子,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