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本是準備給洞中的五個工匠住的。
當時多準備了一間,以防楚鶴川進山查看情況需要休息無處可去。
旁邊另外還有五間一樣大小的小木屋,都很簡陋且狹窄。
那五個工匠每晚都要在這五間小屋中歇息,不得隨意出入,就連解手也會有士兵領著他們去,以免火炮的設計和圖紙被他們泄露出去。
楚鶴川被沈嘉凝扶著進入了小屋中。
屋子裡沒有窗戶,隻有一張床,一張小木桌子,桌上擺著一盞油燈。
楚鶴川將油燈點燃後,屋裡霎時亮了起來。
他讓沈嘉凝先靠在小床上休息一會兒,等身體恢複了一些再一起離開此地。
沈嘉凝點點頭,拉上被子蓋在身上,閉上眼睛休息。
靠下來身體總算是舒服了一些。
不知不覺間,她竟然睡了過去。
楚鶴川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輕聲叫了她兩聲。
然而今日坐了半日的馬車,又從軍營中走到這裡,在洞穴中檢查了近兩個時辰,連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累,更彆說身懷六甲的女子。
見她睡得沉,楚鶴川便打算今夜在這裡過一夜,明早再回軍營去。
想到這,他起身幫女子拉了拉被子,又回到桌邊吹滅了油燈,手杵著下巴閉眼休息。
許久後,洞中的五個工匠出來,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中休息了。
楚鶴川聽到動靜倒也沒有多想。
查身份的事情,明日回去再查,大抵不會出什麼問題。
時至半夜,楚鶴川正睡得迷迷糊糊,覺得後背發涼,忽然聽到小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仰起頭看向黑暗中的女子,小聲喊:“公主?”
沈嘉凝答應了一聲,坐了起來,低聲道:“我有些內急。”
自從懷孕之後,她似乎漸漸養成了起夜的習慣,少的時候晚上起一次,多的時候要起來三次。
楚鶴川連忙將油燈點亮,道:“我陪你去。”
這大半夜的,她出去若是絆到塊石頭摔下去可就麻煩了。
沈嘉凝也不矯情,披上了披風緩緩爬起來。
楚鶴川一手拎著油燈一手扶著她手腕開了門走出去。
門一開,一陣涼風便迎麵而過,將油燈給吹滅了。
楚鶴川低聲道:“我回去點一下。”
“不用了,”沈嘉凝看了看夜色,“風有些大,點亮了也要被吹滅,外麵雖然沒有月亮,但大概摸得著。”
楚鶴川便也跟著往四野看了看,的確夜色不明不暗。
他便將燈送回了屋中,又上去牽著沈嘉凝,兩人小心翼翼往外麵走。
冷風刮得人受不了,沈嘉凝不由自主地往男人身邊靠過去一點。
大部分男子身上都比女子暖和,她靠近了便能感受到一股暖氣撲麵而來。
兩人也不說話,隻是認真地辨認著地麵,防止絆到什麼東西摔下去
這地方原本就是荒山,幾乎沒有人煙,在這裡值守的士兵和工匠平常方便都是在一個簡易的坑解決。
沈嘉凝想到那都是男人用過的,一時有些發窘。
到了那坑旁邊,她實在覺得臊得慌。
楚鶴川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窘迫,小聲道:“不如再過去一些吧。”
沈嘉凝想自己也‘小’,不在乎入不入坑的,便又往另一邊摸索行走了片刻。
“你就在這裡,我過去那邊等你。”
楚鶴川道。
沈嘉凝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看著男人轉身小心地往另一個方向走。
他越走越遠,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黑夜中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