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即將過年,高夫人帶著下人從外麵采買些年貨回來。
高子清養了幾天身體,恢複得很快,現在正在書房中處理高老爺留下的生意事務。
高夫人對此很欣慰。
正準備回房去,劉叔忽然拿著一封信進來,本打算送到書房給高子清,不料被高夫人看見,高夫人問:“哪兒來的信?”
劉叔笑著上前將信遞給高夫人,道:“從尚城被高家的商隊帶著來的,應是和之前那封是同一人。”
高夫人一臉狐疑,“上次還送了一封來?”
她一邊將手中信封左右翻看了幾眼,發現這信似乎在途中遇到了水,信封被磨破了,皺巴巴的,角落處還破了洞。
巧的是,從破洞處漏出折疊的信紙一角,上麵字跡因為遇了水反著印出來。
高夫人拿著仔細辨認了半天,才辨認出上麵幾個字是“嫁衣”和“成親”。
高夫人一下想到高子清那寶貝的玉簪。
莫非是她猜想中的那個心儀的女子,給高子清來的信,還提了婚事?
高夫人好似發現了什麼大秘密,心突突直跳。
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將信送到了書房給高子清:“子清,有信從尚城送來,不知是誰寫的,我幫你放在桌上了。”
高子清正在書架上找書,聞言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嗯了一聲。
高夫人放下信便出去了。
走了兩步又轉到門口悄悄朝書房往裡偷看兒子的反應。
高子清快速來到書桌邊上,拿起那信封,滿臉喜滋滋的模樣。
看見信封殘破,他不由蹙眉,小心地檢查一番,露出個心疼的神情來。
隨後拆開信封,開心地讀了起來。
高夫人在門口悄悄偷看,從兒子的表情中便猜到那信大抵是“心愛”之人寄來的。
她雙手扣著牆壁,忍不住竊笑。
然而,屋中少年看著看著,臉色卻漸漸發生了變化。
原本一臉開心,漸漸眉頭緊蹙,眼中覆上一層焦躁與不可置信,最後他猛地站起來,臉色大變,一把將桌麵上的賬簿硯台之類的東西全部掀飛,麵露痛苦,大聲質問誰一般:“為什麼?!”
高夫人嚇得腳下一閃,險些摔下去。
她慌忙進屋,蹲下身將被摔得亂七八糟的賬簿一本本撿起來,抬頭看著雙眼通紅的兒子,關切詢問:“子清,誰惹到你了?你怎麼發那麼大的火?”
高子清沒料到母親正在門外,連忙收斂情緒,蹲下身去幫她一起將地上的賬簿撿起來:“娘,是不是嚇到你了?”
高夫人將賬簿放回桌麵,又去撿摔成了兩半的硯台。
“是誰給你寫的信?發生了什麼?”
高子清雖然極力想要掩飾自己的情緒,可他從前是個喜怒無常的人,除了沈嘉凝,他對誰都沒法控製脾氣。
若非父親過世,他不會像現在這樣心疼母親。
他將高夫人扶了起來,用手帕將她手上黑色的墨汁擦掉,聲音顫抖道:“娘,你去洗手吧。”
高夫人憂心道:“你到底是怎麼了?若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要娘說啊,你要是沒了,留下娘一人怎麼辦?”
高子清聽著這怪異的話語蹙眉,半晌後搖頭:“娘,你先出去吧,我……我一會兒會告訴你發生了什麼。”
高夫人莫名地開始流淚:“清兒,你千萬不要像你爹一樣,娘擔心你……”
高子清跟著眼圈發紅,他將高夫人推出了房門,將書房門給關上,又坐回了書桌前。
拿起沈嘉凝寫的那封信,他雙手忍不住跟著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