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有昏暗的火光照了下來,打在她的發髻上。
沈嘉凝借著燈光看清,自己被裝在了馬車中一個座位下的空箱子中。
這車中的座位竟然和彆的馬車不一樣,被做成了空心的。
麵前映出一張女人的臉。
她手中拿著一塊手帕,飛快捂到了沈嘉凝的口鼻上。
那刺鼻的香味襲來,她立刻屏住呼吸,奈何一絲香味已經悄然鑽進了鼻孔中。
隻是片刻,腦袋的眩暈和刺痛感襲來,她眼前再次一黑,失去意識。
那女人關上了櫃子,馬車繼續飛速前行,飛速往北而去。
也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沈嘉凝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從側麵的縫隙中泄進來一些光線。
外麵天似乎已經亮了。
與上一次醒過來一樣,她還是被捆著手腳,塞在狹小的空間中。
手腕和腳腕已經被繩索捆得刺痛,身子被擠壓在狹小的空間,讓她全身難受,肚子也由於顛簸而有些不適。
她在裡麵發出嗚嗚的聲音。
馬車中的女人將座位上的墊子拿走,墊布掀開,打開折疊櫃蓋。
沈嘉凝眼前一亮,呼吸也輕鬆了許多。
她費力地直起身子來,向那女人擠眉弄眼。
女人麵色不善,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給她弄些吃的,彆讓她死了。”馬車外又傳來昨夜同一個男人的聲音。
那女人俯下身來,將綁著沈嘉凝嘴的布條給解開。
瞬間,兩個被長久勒扯得青紫的嘴角刺痛蕩開,沈嘉凝倒吸一口冷氣,開口問:“你們是什麼人?抓我去哪裡?”
女人根本不理會她,從旁邊摸出一個饅頭,遞到她嘴邊。
“吃。”她低聲命令。
沈嘉凝覺得胃裡有些翻騰,也許是顛簸久了的緣故,壓根不想吃東西。
她將臉往旁邊彆過去,扭了扭身子:“我手腳被綁得麻木了,你能不能讓我從這個狹小的地方出去伸展一下?”
女人拿著饅頭又往她嘴上撞,一副固執的模樣。
沈嘉凝再次彆開臉去,蹙眉道:“你們再綁著我的手腳,我血液不通到時候手腳都廢了。”
女人冷冷看著她。
沈嘉凝低頭,眼睫蓋住眼底情緒。
片刻後,她抬起頭來,繼續道:“我不知道你們要帶我去哪裡,但是你們肯定不會讓我在路上死掉吧?”
否則也不會大費周章,用調虎離山,把謝飛弄丟,將謝達引出去,又趁楚信帶兵離開將軍府侍衛換班之際將自己弄出來。
她思來想去,最想要對她不利的人,無非是張茂,還有魏國從前的殘餘勢力——北方鳳城的上官滔,陽城以西一堆占領補木陵的混亂勢力。
但張茂已經死了。
但現在唯有上官滔手中兵馬充足,且上官滔一直想要南下奪下楚侯一家勢力。
現在楚家如果奪得了陽城,那麼便隻隔著一座鳴城與上官滔南北對峙。
楚家占領的土地越來越多,上官滔定然坐不住。
而自己是最好的威脅楚家的人。
所以這兩個抓自己的人,有極大可能就是上官滔派來的。
既然自己要作為威脅楚家的人質,那自己暫時是安全的。
想到這,沈嘉凝悄悄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