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鶴川道:“高夫人,我原本是打算將這批流民安置到陽城與尚城的郊外,讓他們在那裡開荒種地,但是由於我們銀錢有限,即使把他們派到了那裡,一開始也沒有糧食給他們吃。”
他嗅了嗅滿是香氣的白米粥,笑道:“我派人將他們送到陽城與尚城郊外後,他們便開始著手乾活,高夫人與其讓他們無所事事每日待在陽城中等粥,不若在給他們食物的時候讓他們開荒種地,等我們手中有了銀錢,我會從夫人手中接手這批人,不需夫人操心他們今後的糧食問題。”
這時綠屏插嘴進來,不悅道:“我們夫人想什麼時候施粥就什麼時候施粥,想在哪裡施粥就在哪裡施粥,不想再施粥就不施了,憑什麼要聽你的,幫你們魏國的流民?”
高夫人揚手打斷了綠屏,轉頭對楚鶴川道:“既然隻是換一個地方施粥而已,我可以答應你。”
楚鶴川和月瑩月箏姐妹聞言瞬間大喜,連忙道謝:“夫人可真是好心腸!”
高夫人冷哼一聲,又重複了一遍自己隻是為了兒子。
待到楚鶴川幾人開心離開後,高夫人又在粥棚中看了一會兒,累了便轉身回院子中休息。
綠屏一邊扶著高夫人回去一邊不滿道:“夫人,咱們為什麼要幫助殺害舅老爺的仇人啊?”
高夫人邊走邊歎息:“其實也不能將我大哥的死怪在楚家的頭上,他是吳國的將軍,帶兵打仗數年,本應當受吳國百姓愛戴,可他卻壞事做儘,這麼多年來奸辱殺害了多少女子?
“況且他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能利用傷害。就算姓楚的不殺他,他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我幫他立排位供奉他,隻是儘一儘一個做妹妹該儘的職責。”
綠屏聽著覺得有理,點頭應聲。
高夫人繼續道:“這段時間我到白雲山求拜佛祖,淨塵大師教我們眾生平等,我想這些流民雖然是魏國人,可他們和吳國那些百姓也是一樣的,無論哪一個國家的百姓,都深受戰爭迫害。
“這幾十年來,我們高家賺了各國那麼多銀子,回一些到百姓身上也是應該的。”
綠屏點頭道:“夫人你說得有理。我知道有句話叫有得必有失,我想,高家這麼多年一直有銀錢源源不斷進來,咱們得到了銀子,必須要有所失,所以高家子孫才會患上這般怪病吧。”
高夫人抹眼淚道:“也許正是這般,所以今後我要替高家多做善事,惟願上天有眼看得見咱們的誠心,讓子清多活幾年也好。”
主仆兩人說著,期期艾艾地進屋去了。
第二天,楚鶴川便帶著兩隊人馬,組織陽城中的流民往尚城和陽城城郊而去,並如從前一般,用帳篷搭建暫時的居所,將所有流民安排進去。
流民們一下有了事情做,還有飯吃,紛紛向楚家人謝恩,稱他們沒有看錯楚家雲雲。
楚鶴川隻淡淡道,要謝便感謝高夫人,若非高夫人,就算把他們安排在此,他們也隻有餓肚子的份。
流民們又紛紛感激高夫人。
高夫人望著流民們一張張枯黃的臉,一雙雙因為饑餓而深深凹陷的眼睛以及光剩骨架的軀乾,又想到過去數年高家錦衣玉食的生活,兩兩對比起來,頓時心如刀絞,涕泗橫流。
之後,她在楚鶴川的幫助下在流民的居所旁邊安置了廚子,每天給他們做飯,她自己依舊住在燕子巷,每隔兩天便帶著綠屏到白雲山法華寺參拜佛像,誠心聽淨塵大師講講經文,祈求高子清長命百歲。
……
昭陽宮。
高子清以小四的身份一直待在昭陽宮,居所就在昭陽宮中西南角落一排房子中。
他受傷以來已經五天沒有出現在沈嘉凝身邊。
沈嘉凝整日憂心忡忡,想要找找機會去看望他,可又害怕上官炁這狐狸懷疑到他的身份。
自己絕對不能主動去看望他。
無奈,她隻能故技重施,以腰疼得厲害,借機打聽他的傷勢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