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也要和我們一起走?”
這事燕自春倒是沒有料到。
少宮主自己要往外跑就算了,怎麼還把宮主捎帶著一起跑路啊?
“嗯。”
“那、那些長老們豈不是……”
“豈不是要高興死了?”
鬱念白說完燕自春未儘之話。
“你放心,你弟弟燕南歸還在蜃宮呢。”鬱念白怎麼會放任那群老不死的東西在蜃宮安享晚年呢?
燕自春想了想自己家弟弟平時的那個模樣,心裡堵著的氣順了。
雖然他是對某些長佬有感情,但是他對大部分長佬還是沒有感情的。
“少宮主英明!”
燕自春現在拍馬屁的姿勢越發熟練了。
……
“帶、我?”鬱念歡僵硬的歪了歪腦袋,手指向自己。
“是啊,你之前不是一直鬨著要去中原嗎?正好這次一起!”鬱念白頭也不回的回答。
她此刻正在蜃宮的珍樓裡挑挑揀揀自己需要的東西。
這些東西旁的地方可沒有。
即便有也一定比不上珍樓裡的珍貴。
鬱念歡亦步亦趨的跟在鬱念白身後,她沒什麼感情的眼仁隨著鬱念白的身影移動。
“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鬱念白身上深藍的衣袖在滿是珠光寶氣的蜃宮裡,被反出光輝,似夜空點滿了星。
“現在,我可以帶你去做任何事。”
“我說過會幫你完成你的心願,我不會食言。”
鬱念歡終於不再追問,她相信鬱念白,即便鬱念白小了她那麼多歲,即便是自己養大的鬱念白,可是鬱念歡知道,鬱念白比自己聰明、比自己更懂得怎麼運用力量、比自己更符合他們口中“人”的形容。
他們。
已經過去了許多年,鬱念歡依舊還記得他們,他們的音容笑貌仿佛曆曆在目。
那段日子,是她過得最不快樂也是最快樂的日子。
“以後,你和我,也會過得很自在快活。”
鬱念白出聲叫醒鬱念歡。
鬱念歡緩慢的眨眼睛。
“現在的南疆困不住你我了。”
“相信我。”
……
道觀裡,人頭攢動。
玄清觀裡熱鬨非凡。
尋常道觀裡總是清冷一些,比不得寺廟香火旺,這玄清觀卻是一反常態。
它不僅有許多人,還有許多女子。
現在是初夏的時節,玄清觀依山而立,山中清涼,適合避暑,不少的富家官宦人家都會來此避暑。
算是避暑勝地。
鬱念白與李雙溪約定的地方就是這裡。
是李雙溪主動提議的,“我每年夏天都會去玄清觀避暑,一到夏日炎熱,我臉上還會散發異味,所以爹娘都默許我到玄清觀避世。”
鬱念白看了看人山人海、熱鬨非凡的玄清觀上山之路,心裡琢磨著李雙溪說的避世應該不是她理解的那個避世吧?
這熱鬨的,都快趕上節日了。
上山隻能徒步,不過玄清觀雖然在山頂,但為這些外來者、居士們修建的住宿卻是在山腰。
路程不算太長,上山的階梯兩邊還有密集的商販。
五六步就是一個小攤子,攤子上賣一些小物件或是涼茶。
鬱念歡木著臉看過去,商販們倒是熱情的對她攬客。
“小姑娘熱不熱?來喝碗涼茶吧!”
“小姑娘盯著這個掛件看是喜歡嗎?買回去吧!不貴的。”
“小姑娘……”
“……”
鬱念歡沒有回應,沉默的路過他們,這樣的熱情熟絡她很不習慣,而且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想要嗎?”
鬱念白隨手買了個流蘇掛件送給鬱念歡。
“?”鬱念歡愣愣的看著鬱念白把流蘇掛件係在了自己的腰間。
“喜歡嗎?”看了看,鬱念白覺得戴著挺好看的。
手指撫了撫流蘇,鬱念歡不知道自己喜歡還是不喜歡。
“記住了,你是我妹妹,和我從小在絕醫穀結識,名字也是我給你取的。”
鬱念歡聽到最後半句,皺著鼻子,像是很是排斥這點。
“好。”
雖然很排斥,可是還是答應了下來。
“放、心。”
……
君懷淵正在道觀裡幫道觀裡的小道士打井水。
“夠了夠了!”小道士頭頂著發髻,雙眼放光的歡呼道。
君懷淵幫他挑滿了兩大缸水,他接下來好幾天都可以不用來打水了。
“真是謝謝你了。”小道士甜甜的向君懷淵道謝,“你也是來避暑的嗎?”
輕輕搖頭,君懷淵打了兩大缸井水也不見一點薄汗。
“也是,你功夫這麼好,一定不怕熱。”
小道士像是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腦門。
“那你為什麼來玄清觀啊?求簽嗎?還是解卦?”
小道士覺得君懷淵幫了自己打水,自己也想幫他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如果他是來求簽解卦,那自己可以去找最擅長的師兄來為他求簽解卦。
“不。”
君懷淵輕聲道,“我來這裡,是為了等一個人。”小道士歪了歪頭,“哦,是你的朋友嗎?”
“嗯。”君懷淵垂垂眼眸,應聲道。
“咦?你怎麼這副表情?”小道士納悶,“我說錯話了嗎?”
君懷淵反而比小道士更納悶,什麼叫他這副表情。
他表情怎麼了嗎?
“哦哦,不是朋友,是我猜錯了?”小道士試探道。
君懷淵還沒說話,小道士就肯定道,“原來真的不是朋友啊。”
“哎呀,你有什麼就直說嘛,我們都是一起打過水的交情了,有什麼不能直言的?”
聽小道士這麼說,君懷淵微微一頓,他方才好像應該什麼都沒有表露過吧?
而且什麼是一起打過水的交情啊?
明明是君懷淵一個人打的水。
“那是誰?家人?”小道士喋喋不休的繼續追問,君懷淵輕輕咳嗽準備轉移話題。
“哦,原來是心上人啊。”
“?”
君懷淵無奈了,他發誓他的臉上應該沒有什麼奇怪的表情,但是小道士總是有奇奇怪怪的解讀。
“就是朋友。”君懷淵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