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懷淵想象中的驚慌失措不同,鬱念白眼裡是點點光亮,看上去,好像十分期待。
不是鬱念白膽子大,是他君懷淵膽子小。
想要嚇唬鬱念白這個想法簡直是太蠢了。
君懷淵鬆開了鎖著鬱念白的手,後退好幾步,他垂頭似是喪氣般,“姑娘以後不要這樣了。”
“哪樣?”鬱念白見君懷淵後退,就立刻腳步跟著上前。
一退一進。好似在遊戲。
說是不可能說過鬱念白的,君懷淵學聰明了,他僵硬的轉移話題,“你手腕上的傷是什麼時候的?”
“都說了,不是傷。”鬱念白糾正道。
“咳,那你手上的口子是怎麼回事?”君懷淵隻好順著鬱念白的話說。
“你問我,我就要告訴你嗎?”鬱念白故意不回答,她在黑夜裡笑,像在逗君懷淵。
君懷淵抿唇,她不說,他還真沒有什麼辦法。
“那你臉上這個是什麼?”君懷淵伸手在鬱念白眉尾上輕輕摩挲,本來淡色的眉竟然漸漸變深,“這總能告訴我了吧?”
鬱念白看著君懷淵指腹上的東西,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那個好像是……她用來偽裝的東西。
為什麼會被君懷淵蹭下來?
抬頭看了看更深露重的夜空,好像時間過了十二時辰了。
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忘乎所以了時間,鬱念白撤退開幾步路,她腳步淩亂像是狼狽不堪。
她也確實狼狽。
濕發緊緊的貼在臉頰上,渾身的衣裳都還在淌水。
君懷淵好像第一次發現鬱念白的眉,居然這麼黑。
猶記初見時,鬱念白的眉似是清淡。
豁然抬起手,長袖寬廣的擋住了鬱念白的臉,她冷聲道,“不準看!”
君懷淵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的冒犯,立刻轉身,君懷淵聲音裡是滿滿的歉意,“抱歉,我不是故意冒犯……”
鬱念白沒空去聽君懷淵說得是什麼,她空著的手摸上自己的臉,滿手的痕跡。
不行,得馬上離開!
顧不得聽君懷淵後麵的話,鬱念白乾脆提起裙擺就跑起來,水打濕衣料後格外厚重,但是她跑的很快。
快到君懷淵剛一轉身,鬱念白的身影幾乎已經快要隱匿在樹林裡。
跑這麼快做什麼?
他應該也沒有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吧。
不過思及到鬱念白似乎在躲著自己,君懷淵腳步轉向,隔著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跟在鬱念白身後。
因為君懷淵有輕功加持,鬱念白怎麼也甩不開君懷淵。
不會武功這個人設真麻煩!
鬱念白心頭莫名起了火氣,隻想立刻運起輕功走人。
感受著君懷淵的陰魂不散,鬱念白停下深呼吸一口氣。
“不要再跟著我。”
君懷淵落在遠處的樹梢上,驚訝鬱念白居然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等你回了房間,我就不跟著了。”
君懷淵沒有現身,他的聲音自深夜裡傳出。
他說話算話,鬱念白關上屋門後,他就離開了。
等到人離開,鬱念白這才在銅鏡麵前仔細觀摩脫落的痕跡。
很糟糕的消息,脫落了幾乎大半。
斑駁了的臉上,透出點點蒼白的肌膚,白得比月色還要冷,眉眼半淡半濃,即便是昏暗的光線下,也能看到那濃豔部分的眉眼透露著不正常。
太過極致的黑白對比下,本就偏昳麗的眉眼更是顯出一種超出尋常範疇的魅力。
讓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