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來不及了。
既然來不及了,鬱念白想了想,乾脆上前十指緊握住君懷淵的手。
“好了好了。”晃了晃二人相握的手,“沒有見不得人行了吧。”
鬱念白小聲的說。
嘴角微微上揚,君懷淵“嗯”了一聲之後,握緊了鬱念白的手。
皎皎空中孤月輪,冷月清輝灑下,餘杭城內一片繁榮。
與涼寂月華截然相反的是街上喧嘩浮動。
順著河邊走,就能看到成片成片的人群。
深幽的河麵上,漂浮著一盞盞花燈,明黃的燭火點亮河麵,一朵朵飄旋的花燈為夜河在增添不少的亮色。
“她們在做什麼?”鬱念白視線越過河麵,看見了眾人似是在對著月光做什麼。
君懷淵看了一眼,“她們在對月穿針,這是乞巧節的風俗。”
“用五彩絲線穿過七根銀針,誰最先穿完,誰就有可能成為巧手女。”
鬱念白也來了興趣,“聽上去好像不難,我也想去試試。”
走過去,鬱念白就被人塞了五彩絲線和排好的銀針。
頗有來者不拒的架勢。
鬱念白用五彩絲線穿了兩針,確實不怎麼難,就是她也不怎麼快。
在鬱念白穿第三針時,就已經有姑娘完成了穿針。
不死心的鬱念白又試了一次,結果在她穿第四根針的時候,就又有姑娘完成了穿針。
她們怎麼那麼快?
君懷淵看穿了鬱念白心中的疑惑,他溫言道,“她們可是終日與針線打交道,這點本事自然還是有的。”
“換我來和她們比,隻怕比你輸得還慘。”
鬱念白接受了君懷淵的解釋。
每個人都有自己所擅長的東西,這很正常。
“你知道我最擅長什麼嗎?”鬱念白又和君懷淵在街上四處看。
繁華熱鬨的街道上,處處都是華燈結彩,人聲鼎沸。
君懷淵心底不正經的想到,她該不會說最擅長喜歡自己吧。
該說不說,這話真像鬱念白能說出口的。
忍不住紅了耳根。
鬱念白看著君懷淵莫名其妙紅了的耳根神色微妙,“你是在想什麼?想我嗎?”
“……”君懷淵試圖轉移話題,“你最擅長什麼?”
“我最擅長音律。”鬱念白這次回答的倒是很認真。
“你不是聽過我彈琴嗎?”
沒想到鬱念白回答的這樣正經,君懷淵微微搖頭,“我不擅音律,不懂其中好壞。”
鬱念白略微有些歎氣,“你不懂啊。”
“那真是可惜,我當初說劍膽琴心最是相配,可不是胡亂說的。”
君懷淵手臂微微一動,他腰間就是一柄長劍。
“你不懂音律,那我在你麵前奏曲和拋媚眼給瞎子看有什麼區彆?”鬱念白似是略微惋惜。
君懷淵,“……”
她怎麼什麼東西都能繞到這些事上來。
“今日七夕,我還說想為你奏一曲呢。”鬱念白遺憾道。
“為什麼不能呢?”君懷淵一笑,“你還是可以奏樂。”
鬱念白神色怏怏,興致缺缺,“算了,你又不懂音律……”
“你不是說,劍膽琴心最為相配嗎?”
君懷淵抽出一截腰間的長劍,清鳴嗚咽,“它也有聲音。”
鬱念白神色微動,她半垂下眼眸,複又抬起,“這裡有竹笛賣嗎?”
“你想要,自然會有。”君懷淵展開眉眼疏朗的笑,他向鬱念白攤開手心,“要去買一支嗎?”
將手放在君懷淵的手上,鬱念白輕輕應聲道,“嗯。”
……
“姑娘公子可是要什麼東西?”一進店,老板就熱絡的上前為鬱念白和君懷淵引路。
店內陳設了許多張古琴,還有揚琴、簫、笛。
“姑娘是要竹笛?”
見鬱念白的目光在笛子間徘徊,老板熱情的開始介紹。
“姑娘可要看一看這一支?這支……”
老板口中不斷的介紹著各支笛子的不同,一看就是行家。
鬱念白的目光卻被屋裡深處的一支笛子吸引走。
那是一支通體玉白尾端偶染點雜黃的笛子。
白玉笛。
老板眼神敏銳,他一眼就看見了鬱念白看去的目光。
“這支白玉笛的音色圓潤悠揚、純淨空靈,也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君懷淵也看見了那支白玉笛。
玉石材質所造的樂器市麵上少見。
即便有也是專人定做。
鬱念白看中了白玉笛,“我就要它了。”
老板樂嗬嗬的笑,“姑娘好眼光,可是姑娘和公子風塵仆仆,這白玉笛金貴脆弱,怕不是二位的最好選擇。”
雖然鬱念白與君懷淵衣著考究、容顏如畫,但是他們二人身上總是能看出趕路的痕跡。
這老板的眼光倒是毒辣。
鬱念白正欲說些什麼,君懷淵就開口了,“我們買下它,自然會好生對待,老板不必擔心。”
老板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打轉,隨即道,“罷了,我是商人,這白玉笛賣出去,我隻管掙錢就好了,做什麼擔憂那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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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念白微微挑眉,等到君懷淵買下那支白玉笛,鬱念白拿到手上時,又覺察出了這白玉笛的不一樣。
觸手溫潤的手感,一摸就知不是凡品。
鬱念白竟然有些喜歡它了——這支臨時起意買到的白玉笛。
“這裡哪裡空曠啊?”今日佳節,鬱念白四處看了看,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街上人滿為患,好似都快沒地方下腳了。
君懷淵也是找不到相對空曠的位置,“不若去城外?”
現在城內人多,那城外自然應該會少上許多人吧?
鬱念白覺得君懷淵說得有理,於是就將白玉笛插在腰間,隨同君懷淵一起往城外走。
餘杭城外確實要相對人少許多。
可那也隻是相對。
夜晚的城郊,還有許多的婦人帶著女兒在河邊放燈。
一條長寬的河水邊上,沿路都是稀稀拉拉的人群。
鬱念白停在一樹楊柳下。
“都走了那麼久了,就到這裡吧。”
鬱念白覺得今日是找不到“人跡罕至”的地方了。
“這裡這麼寬,應該也足夠你舞劍了吧?”鬱念白微微歪頭輕笑。
君懷淵一眨眼,“你怎麼知道我是舞劍?”
“因為——”鬱念白賣關子道,“因為——你也就會這個了。”
君懷淵稍微睜大了眼睛,“怎麼會?我還會下廚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