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被五十多個黑洞洞槍口重重包圍的陳二柱和林瑤,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那驚懼的聲音強行拔高,充滿了虛張聲勢的狠厲:“小子!我承認你他媽的是挺厲害!能把我這六個護衛打成這樣!”
他喘著粗氣,眼神裡混雜著未散的恐懼和一種“人多勢眾”帶來的病態安全感,獰笑著指向四周密密麻麻的槍口:“但你再厲害,難道還能躲得過子彈不成?!老子哈山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半輩子,還真他媽沒見過不怕槍的人!給我……”
“父親!”
哈山的話還沒喊完,就被旁邊抖得如同秋風落葉的達圖猛地打斷了!
達圖臉色慘白得如同死人,他一把死死抓住哈山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尖銳變形,帶著哭腔:“千……千萬不能大意啊父親!!他……他……他真的不怕槍!!子彈……子彈真的打不到他身上!我親眼看見的!!就在之前!幾十條槍對著他掃射,他身上連個紅點都沒有啊父親!!!”
達圖幾乎是嘶吼出來的,眼神中的恐懼幾乎要溢出來,身體篩糠般抖動,那副模樣絕非作偽。
“什麼?!”
哈山臉上的獰笑和得意瞬間僵住!
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
他猛地扭頭,死死盯住達圖的眼睛,聲音因為極致的驚疑和一絲難以置信而變得尖利刺耳:“真的假的?!你他媽確定沒看花眼?胡說八道嚇唬老子?!”
他下意識地不願意相信這超越常理的事情。
達圖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他瘋狂地點頭,賭咒發誓:“千真萬確!千真萬確啊父親!我拿命發誓!我親眼所見!所有子彈都停在他身前!像……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牆!您千萬……千萬不能大意啊!”
他看向陳二柱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哈山聽完,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他猛地扭頭看向被無數槍口指著的陳二柱,那張地中海老臉瞬間變得更加難看,眼神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他握緊的拳頭微微顫抖,顯然達圖那斬釘截鐵的恐懼描述,徹底擊碎了他最後一絲“人多勢眾”的僥幸心理。
而被無數槍口指著的陳二柱,麵對著這足以讓任何人肝膽俱裂的絕境,臉上卻連一絲漣漪都沒有泛起。
他甚至還輕輕拍了拍因為緊張而身體微僵的林瑤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他目光平靜地看著臉色劇變的哈山,聲音依舊淡然,仿佛在談論天氣:“哈山將軍,何必呢?”
他向前隨意地邁了一小步,這一步,卻讓四周所有士兵的手指都猛地扣緊了扳機,空氣緊張得如同拉滿的弓弦!
“我說過了,”陳二柱的聲音清晰地穿透這凝重的氣氛,“我此行,隻為打聽個消息。你們血蠱門抓了我們的人。隻要你告訴我血蠱門總部的位置,我立刻就走,絕不傷你分毫。何必搞到眼下這般……大動乾戈,血流成河的地步?”
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淡淡的、仿佛對無謂爭鬥的厭倦。
“混賬東西!”
哈山被陳二柱這平靜中帶著命令口吻的話語徹底激怒了!
那“大動乾戈,血流成河”八個字,像針一樣狠狠刺在他心頭!
他感覺自己的威嚴和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踐踏!
恐懼被極致的羞惱和一種梟雄末路的暴虐所取代!
他老臉扭曲,猛地推開擋在身前的達圖,指著陳二柱嘶聲咆哮,唾沫橫飛:
“放屁!我哈山什麼身份?!堂堂血蠱門長老!一方霸主!要是今天被你一個毛頭小子幾句話就嚇破了膽,傳出去,老子還怎麼在道上混?!還不被天下人笑掉大牙?!”
他臉上的肌肉瘋狂地抽搐著,眼中布滿血絲,透著一股歇斯底裡的瘋狂,“我就不信了!這世上真有人能刀槍不入?!給我開槍!!亂槍打死他!!把他給我打成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