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燈籠徹底離開水麵的那一刹那——
“嘶!!!”
除了低著頭的夏翼,船上其他四人,包括陳二柱在內,全都如同被冰水澆頭,猛地倒吸一口冷氣!
臉上的血色在瞬間褪得一乾二淨,露出了極度驚駭和恐懼的表情!
沐紅衣更是用手死死捂住了嘴,才沒有尖叫出來!
——隻見在那散發著幽藍光芒的燈籠正下方,竟然用一束烏黑的、浸透了海水、如同腐爛水草般的物質,懸掛著一具蜷縮扭曲、渾身泡得慘白浮腫無比、皮膚布滿褶皺和詭異紋路的乾屍!
那乾屍的形態極其痛苦,而就在它被提離水麵的這一刻,猛地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沒有瞳孔、隻有一片死白、空洞洞的眼睛,此刻正“直視”著船上的幾人!
一股冰冷徹骨、仿佛能凍結靈魂的陰寒死氣瞬間籠罩了整個小船!
陳二柱率先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厲聲大喝,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和警惕!
“扔下去!快扔下去!!”
夏翼這時也終於看到了燈籠下的恐怖景象,頭皮瞬間炸開,魂飛魄散,怪叫一聲,想也不想就像扔炸彈一樣把手裡的燈籠連同下麵那玩意兒狠狠扔回了海裡!
噗通一聲輕響,燈籠落水,濺起幾朵微弱的水花,很快又恢複了漂浮的狀態,那具慘白的乾屍也重新隱沒在水下,隻剩下那幽藍的光暈在水麵蕩漾。
夏翼癱坐在船板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嚇得比那乾屍還白,冷汗如雨般從額頭滾落。
“媽呀…嚇死老子了……那…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為什麼燈籠下麵會吊著這種玩意兒?!”
“這……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
沈清鳶、沐紅衣和齊軒三人更是嚇得魂不附體,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尤其是沈清鳶和沐紅衣,俏臉上已無半分血色,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身體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陳二柱眉頭緊鎖,麵色凝重如水,強大的神識瞬間擴散開來,警惕地掃視著周圍密密麻麻、一望無際的燈籠海洋。
他的心臟也因剛才那一幕而微微加速。
突然,他臉色猛地一變,低喝道,聲音沉重得如同敲響了喪鐘。
“不好!”
夏翼帶著哭腔問,聲音都在發抖。
“又…又怎麼了?”
陳二柱的聲音陡然變得急促而淩厲。
“水下的那些東西……所有的……好像都被驚動了!”
“它們……都‘活’過來了!正在蘇醒!”
“彆愣著了!快劃船!用儘全力!”
“我們必須立刻、馬上衝出去!這是唯一的生路!”
夏翼和齊軒先是一愣,隨即也感覺到了周遭氣氛的急劇變化——那些原本靜靜漂浮、如同死物般的燈籠,開始毫無規律地劇烈晃動起來!
整個海麵仿佛沸騰了一般!
兩人嚇得魂飛魄散,求生本能瞬間壓倒了一切恐懼,手忙腳亂地抓起船槳和竹篙,瘋狂地、不顧一切地劃動起來!
小船猛地加速,劈開粘稠的海水,向著前方拚命衝去!
但已經太遲了!
就在他們動起來的同時,四周海麵上,所有的燈籠都像是接到了某種統一的殺戮指令,瘋狂地、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食人魚群般,從四麵八方朝著他們這艘渺小的小船彙聚而來!
燈籠下方,一具具慘白浮腫的乾屍猛地從海中抬起上半身,睜開死白的眼睛,伸出泡得腐爛、指甲脫落、露出森森白骨的手指,爭先恐後地、瘋狂地扒向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