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殘陽籠罩著賀尚書府。
後院內廳中，燈火明亮，茶香四溢。
賀朝文仔細地打量著女兒：一身淡青色素衣，襯得整個人都穩重起來。
“福安寺清修了些日子，倒是真能把你性子磨得溫和了。”賀朝文感慨。
隻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賀媛媛暗自捏緊了拳頭。
表麵上輕歎：“若非宸王妃，女兒怕是還沒有清修的機會，父親也看不到女兒現在的樣子了。”
賀朝文眼眸僵住。
他怎會聽不出來，女兒依舊責怪秦時月，從未對自己的作為感到任何不妥。
女兒似乎一點未變。
“往後，切莫招惹再宸王妃。”
賀媛媛眸露恨意：“從前，女兒確實不該招惹，可如今宸王府倒了，沈家也不複從前在皇上心裡的地位，她還可依靠誰呢？”
賀朝文臉色微變：“你在福安寺許久，如何知道這些？”
“父親，這不重要。女兒隻知道，當初若非宸王妃設局，女兒也不至於被辱了名聲去福安寺。”
賀媛媛手指關節捏得發白：“天道好輪回，她也會有在眾人麵前丟了臉麵的時候。”
賀朝文提醒：“為父提醒你，你彆再胡鬨！”
賀家在朝堂上，向來是中立態度，他擔心女兒又著了誰的道與人作對，到時候給賀家帶來無妄之災。
“父親放心，沒有證據的事，女兒不會胡鬨。”賀媛媛頷首，“女兒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了。”
賀朝文看著女兒的背影許久，腦子裡的震驚，久久不散。
他許久未這般心驚。
女兒不是沒變，是變得自己都不認識了。
難道是被邪祟附體了？
回過神，他喚來管家：“明日一早，請莫源法師到府上來。”
管家疑惑：“老爺可是要做法事？”
話音落地，又看見老爺不善的目光，忙閉了嘴去辦了。
此時，京城臨近吉祥街的茶樓，燈火通明。
說書人情緒高漲，聽書茶客時不時發出喝彩聲。
二樓半開包廂中，君奕饒有興致地聽著。
聽到精彩之處，府上暗衛傳來消息：“主子，賀媛媛這次回家，似是跟他人達成協議，要對宸王妃動手。”
君奕揮揮手，示意暗衛退下。
不用深想也知道，賀媛媛是受了誰的指使。
“蠢貨！”君奕脫口而出。
站在身邊的隨從小安子微微一怔，他誤以為主子是在說自己。
“殿下，時辰不早了……”他試探著提醒道。
君奕當即站起身，離開茶樓。
“去春華秋實戲樓。”
小安子正慶幸主子難得聽勸時，又聽主子說了這麼一句。
“殿下，天色已晚，若是再去戲樓聽戲，怕是要被禦史台探知。”
“無妨，本殿紈絝，禦史台那幫老匹夫又不是不知道，怕什麼？”
小安子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待上了馬車，君奕又吩咐道：“明日午後，你將賀尚書約到方才的茶樓，本殿有事找他。”
小安子險些沒坐穩摔下來：主子是要…結黨營私？若是讓禦史台……
“順道再給兗州那邊的人手傳個信，讓他們想辦法，把秦家的管家給綁來，我有話要問。”
小安子還未回過神，就聽到主子下一個吩咐。
他冷汗涔涔：不對，今天一定是出門的方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