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淩陽心中的下一步改革方案,還是針對稅收,主要是商稅和礦稅。
大周商人,以晉商、徽商、浙商為主。
其中,晉商以票號為主,勢力最大,可隨著幾家最大的晉商票號的覆滅,晉商已經不足為患。
至於浙商、徽商,多是依附在江南士紳大族身邊,是他們的錢袋子。
就好比之前江寧泰和商號的謝無良。
如果沒有士紳集團的刻意扶持,謝無良根本就無法做到那麼大的產業。
也是因此,隨著江南士紳的覆滅,無論是徽商還是浙商,在朝中都已經沒有人敢為他們發話了。
如今,絕大多數徽商和浙商雖然在錢財上沒有什麼損失,可無可避免的,他們的地位同之前相比,已經有如雲泥之彆。
所以在此次張淩陽醞釀的商稅和礦稅改革當中,根本就沒有什麼阻力。
想明白了這一點,張淩陽便對一旁的小福子吩咐道“小福子,傳旨給內閣首輔鄭永基,命內閣聯手戶部擬定一份關於征收商稅和礦稅的條陳出來。”
“奴才遵旨!”
小福子回了一聲,便匆匆驅車趕往皇宮外的東華閣。
“什麼?你說陛下要征收商稅和礦稅?”鄭永基一聽,登時便急了,“這麼做,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不行!我要去見陛下!”
說著,鄭永基便欲起身入宮。
小福子笑道“咱家勸鄭閣老還是不要前去的好。
現在,萬歲爺並不在宮裡,再說,您去了不也是沒有嗎?”
小福子的話雖然很不好聽,什麼叫鄭永基去了也沒用?
鄭永基還沒有生氣,一旁其他的大臣倒是先怒了起來。
“一個小小的太監,也敢這麼痛鄭閣老說話?”
“老夫看,是陛下對這些閹宦太過放縱,他們這才無法無天。”
……
一時間,東華閣內各種討伐小福子的聲音都有,可小福子卻始終笑眯眯的不見絲毫的動氣。
在同僚們對小福子口誅筆伐之時,鄭永基卻沒有生氣,而是冷靜下來坐了回去,心裡細細思考張淩陽這麼做的原因。
鄭永基不愧是在朝為官多年的老狐狸,隻一細想,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彎彎道道。
“諸位同僚切勿動怒,大家夥先將六部九卿喊來共同商議一下,如果實在不可行,老夫再入宮勸諫陛下就是!”
說著,鄭永基再次起身,將小福子送出東華閣。
回來後,有大臣不滿道“鄭閣老,您身為內閣首輔,何必對一個小太監這麼恭敬?難不成……”
這個大臣的話雖然戛然而止,可裡麵的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來。
鄭永基絲毫不以為杵,輕笑了下,說道“他們這些太監雖然六根不全,可卻是陪伴陛下時間最久的人。
如果這些太監因為不滿而在陛下麵前進獻了什麼讒言,隻怕咱們距離家破人亡,也就不遠了。”
“區區閹宦,何足道哉?”有大臣很不滿鄭永基的處理方法,“這事要是傳出去,隻怕鄭閣老您的名聲可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