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得剛和於遷來到側幕。
正好看見的是兩個孩子在舞台上丟的包袱,以及聽見下麵觀眾發出的笑聲。
但是前者首先關注的不是包袱響沒響。
而是放眼望去,舞台前滿坑滿穀的觀眾,以及各種的人頭攢動。
瞧見這的時候,郭得剛臉上全是欣慰,自己的孩子果真是最好的。
而且也並非像那些不看重的主辦方那樣。
現在這沒有一個空座的場子,不就是證明了他現在的人氣?
於遷當然知道自己搭檔的心情,不過沒多說,他得看看爺們台上的活。
……
“欒芸萍家裡有錢,尤其老欒家這家裡住的房子,沒見過這麼好的。”
齊雲成說到這裡,目光往自己搭檔那一瞅。
欒芸萍感受到這目光,下意識接著問一句,“講究嗎?”
“全世界第二大建築,第一就是故宮!”
一聽一愣,欒芸萍驚訝一聲,“第二就是我們家房子?”
“對!”齊雲成伸出三根手指頭,“第三才是秦始皇陵!”
“喝,這夠厲害。”
“排第二了不得!遠瞧霧氣昭昭,近看瓦窯四潲,門口有四棵門槐,有上馬石、下馬石、拴馬的樁子,對過兒是磨磚對縫兒八字影壁。
路北廣梁的大門,上有門燈,下有懶凳,內有回事房、管事處、傳達處,二門四扇綠屏風撒金星,四個鬥方兒寫的是足療保健!”
嘡嘡嘡!
一段小貫口給出來,然後四個字一翻轉,下麵觀眾聽得笑聲連連。
欒芸萍則嚇了一跳,望著下麵這上千人,擺擺手,“好嘛,我們家開買賣的是嗎?
沒有這四個字啊。”
“有字啊。四個大字齋莊中正!”
“這是對的。”欒芸萍放下心來搭一句。
但是說完,齊雲成立刻雙手一翻轉,“這後麵寫的是保健足療!”
“這是準備打後門進是嗎?”
“你不讓擱前麵嗎?”
“哪都不讓擱。”
幾句話小磨一下,齊雲成依舊是在貫口的節奏當中,手裡輕輕一點桌子。
“進二門方磚墁地,海墁的院子,夏景天兒高搭天棚三丈六,四個字的堵頭兒寫的是吉星高照!”
“誒,這對。”欒芸萍高興地點點頭。
“院兒裡有對對花盆兒石榴樹,茶葉末色兒的養魚缸,九尺多高的架竹桃,有迎春探春梔子翠柏梧桐樹,各種鮮花兒,各種洋花兒,真有四時不謝之花,八節長春之草。
正房五間為上,前出廊,後出廈,東西廂房東西配房東西耳房,東跨院茅房配茅房,西跨院茅房配茅房!”
“四個廁所啊?”
氣口一落,欒芸萍憋屈著一張臉,“這能吃得下飯去嗎?”
齊雲成這才立刻糾正,“東跨院是廚房,西跨院是茅房。”
“趕緊離遠著點!”
點點頭,齊雲成口中依舊清晰念出,“倒座兒書房五間為待客廳。
明支夜合的窗戶,整扇兒的大玻璃,夏景天兒是蝦米須的簾子,冬景天兒是子口的風門兒,再往屋兒裡一瞧,那真是畫露天機,彆有洞天。
……
……”
依舊是大段的貫口給出,但是每一個字每一個詞,在齊雲成嘴裡都是清清楚楚。
要知道這可是兩千人左右的大場,放眼望去,最後排的人都不知道離多遠了。
可一人一張嘴,還是能做到無比的清晰,且字字送到觀眾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