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了七點半的那一刻。
穿著華麗好看的主持人上台了。
主辦方請的這位的的確確是專業的,一開場說了不少有關於場子的開場白,比侯爺敬業多了。
但是告戒過時間不多,所以不敢耽擱太久,立刻為下麵的演員報幕。
“那麼接下來就請您欣賞相聲《反七口》!表演者燒餅、曹鶴陽!
”
呱唧呱唧呱唧!
猶豫齊雲成都說了快半個小時,輪到燒餅的時候,下麵的氣氛要比一般開場好很多。
“成哥!
我們上去了啊。”
“上去吧,自己注意點時間。”
“好嘞!
”
燒餅說一聲便跟小四兩個人活蹦亂跳的上場了。
齊雲成則跟搭檔以及高老師他們一塊兒去向後台,主辦方此刻也在那,算是一邊歇著一邊聊會兒。
另外主辦方現在都已經在附近的五星酒店預定了飯局,十點一結束就能去。
聽到要吃飯,齊雲成沒有一點辦法,雖然不願意去,但是你的商演,怎麼可能缺席。
的確是盛情難卻。
不過在去之前,最重要的還是演出。
燒餅原本是三十分鐘的演出時間,但是二十分鐘左右便結束了,結束的那一刻兩個人小跑著下去。
能多節約一秒是一秒。
他們下來便正式換做齊雲成和欒芸萍兩個人的二十五分鐘演出。
再之後,節目也是一個接著一個的來。
孔芸龍、邢聞昭先生的《老老年》!說了個二十分鐘。
他們說完,又是齊雲成、欒芸萍相聲《大上壽》!二十五分鐘!
表演完後就直接是高老師的倒二了,他的倒二說了個二十分鐘左右。
也不長,為的是把所有時間留給攢底。
這樣的話,正活的時候齊雲成和欒芸萍能有三十分鐘的時間,甚至謝幕還留了十分鐘左右。
彆看精確到分鐘很難做到,畢竟一個段子需要有頭有尾,冷不丁就超過或者短了。
但是有經驗的演員,就是能控製到分秒的程度。
於是趕到了最後一場。
主持人開始報幕。
“接下來請您欣賞相聲《揭瓦》!表演者齊雲成、欒芸萍!
”
“好!
”
“最後一場了,我愛你齊雲成!
”
“我也是!
”
呱唧呱唧呱唧!
掌聲依舊不斷,甚至六千人的掌聲以及歡呼聲比北展還要浩大,傳到耳邊宛如海浪一般的不斷推湧。
人數的話,打眼望去怎麼看怎麼覺得跟星辰一般的多。
可齊雲成和欒芸萍兩個人上台都先喘口氣,精確到分鐘是能做到,可太費神經和體力了。
畢竟需要爭分奪秒的在那一邊表演一邊計算時間。
大場難也難在這裡了。
至於上去後,兩個人一如既往地笑臉。
再累,觀眾的熱情足夠他們高興。
更彆說舞台上的花籃,都有五六十個了,這是從開場到現在累積的。
禮物更是收了不少。
“感謝各位,太捧了,而且來了好些個人。”
“嗯!六千多位了,都過來聽相聲圖高興。”欒芸萍搭著聲。
“好哇!好哇!你們是高興了!”
齊雲成忽然說一句,表情耷拉,深吸了幾口氣,似乎受了委屈一般。
表演到這,欒芸萍又不得不納悶一聲,“乾嘛啊這是。”
“心情不好,鬱悶,哎!
”歎出一口氣,齊雲成雙手揣進袖子裡,直接蹲在桌子旁邊。
瞧見這,下麵一片的笑意。
欒芸萍趕緊招呼一聲,“起來,這是台上,不是廁所。”
“哎!
”
哪怕起身,齊雲成還是歎氣,“你說人家都挺高興,一到我這怎麼總不順呢?今兒我自己的商演,還得我自己開場。”
欒芸萍忽然樂了,“那是你自己願意跟上麵湊合,不過到底什麼事情。”
“欺負人呐!做演員本來就不容易,苦熬苦業這麼些年,到如今我連一任總統都沒做過。”
“好嘛,這事你就彆惦記了。”
“什麼時候能輪到我啊?”
“想瞎了你那雙好眼睛了。”
幾句話說來,都是趣味,觀眾們聽著也喜歡當然主要是喜歡演員,還有表演的好玩。
可齊雲成還是一副難受的模樣,“瞧人家大腕,開著車住著彆墅,出去牽條狗十二萬。
看看我。”
“你怎麼樣?”欒芸萍好奇一聲。
“我連房都沒有,說相聲這麼多年,一直租房住。哎,這苦日子什麼時候到頭哇。”
“慢慢熬著唄。”
“關鍵租房住都還有人欺負我。”
“怎麼租房住都還有人欺負你啊?”
齊雲成快哭的心都有了,繼續揣著手道:“我早先住在石頭胡同,可能有人知道的。”
觀眾:“有!
!”
哪怕劇場很大,但是前排的一些觀眾也喜歡跟著答聲。
欒芸萍也點點頭,跟了一句,“離我們小劇場不算太遠。”
“大雜院,左邊住一木匠,右邊住一鐵匠。”
“地方夠亂的。”
“木匠屋裡見天弄個破鋸。”齊雲成抬起手比劃一下鋸的動作,然後又拿著扇子開始敲,“鐵匠就跟那叮當五四的敲,鬨得慌呀。”
“是啊。”
“耽誤我看書!”
“看什麼書?”
齊雲成態度著急幾分,放下扇子連點指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攤開的手心,“我捧著這本金瓶沒看不下去啊,故事情節明明已經發展到西門慶和潘金蓮不可說的地步了。”
“那怎麼看不下去,鐵匠的動靜正好配著啊。”
哈哈哈哈哈!
觀眾們一片笑聲,覺得欒隊的話絕了。
齊雲成也差點忍不住,憋著情緒無語著,“太討厭了,我立刻跟房東老太太說話去了。”
欒芸萍:“是得反應反應。”
“老太太說點事情啊,這屋裡邊~~”齊雲成拉了一個長音,“要出事!
”
欒芸萍:“能出什麼事情?”
齊雲成:“一鐵匠一木匠能把你命給要了。”
欒芸萍:“至於嗎?”
齊雲成:“他們倆人是壞人,私造軍火,這個鐵匠啊做手榴彈,那個木匠給手榴彈配把兒。”
欒芸萍:“一道買賣?”
齊雲成:“這要是讓國家抓到了,判你個三千年五千年的,你未必出得來。”
欒芸萍:“你這是嚇唬人家。”
齊雲成:“說完之後我自個出去,半個小時再回來,鐵匠跟木匠在門口歸置東西呢。”
欒芸萍:“怎麼著?”
“要搬家,你瞧這玩意兒鬨的。”齊雲成立刻開心了,望著那兩家的模樣打趣道:“誒,我說二位,乾嘛啊?”
欒芸萍吐槽一句,“還裝呢。”
“要搬家啊?彆走哇,還沒好夠呢,就跟著住著吧。”
“你是多會說話啊。”
齊雲成雙手憑空鼓搗東西,並轉換角色開口,“彆提了!
”
“怎麼了?”
“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出的主意!
誒,等會兒,有話說話彆罵街!
”
“對,你聽著也彆扭。”
“反正有人跟老太太說了,說俺們兩個人私造軍火,我做手榴彈,那個木匠給我配把兒,乾了這麼些年才知道俺們是一個單位滴。”
“看來氣也是不順。”
“搬家!
我說這事情鬨的,還沒好夠呢,要不我給你找一車去。
不用了,沒多遠。
沒多遠也要個三輪車什麼的。”
“嗯!”
“不費勁了。”
“怎麼?”
“我住在他那屋,他住在我那屋!
”
“啊??”欒芸萍忽然在旁邊跟著觀眾一下笑了,“換房啊?”
齊雲成重重地點了點桌子,“有好人走的道嗎?這是擠兌我呀,氣得我呀,心噔噔跳。
算了,搬家,不跟你們同流合汙!
!”
“那你走吧。”欒芸萍手一揮說道。
“天下之大哪裡都是我的存身之所,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老子投八路。”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過還在宣武區,壇子胡同,這個房東叫悶三爺。”
欒芸萍望著觀眾點點頭,多補充一句,“對,壇子胡同,可不悶三爺嘛!”
“老頭一輩子掙錢淨買房產了,就指著出租掙錢。”
齊雲成雙手四四方方規劃一下,“有一個這樣子的小院,兩間大瓦房,有廚房有廁所,獨門獨院。
一個月才一千塊錢,燕京找到這房哪有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