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之前小劇場默默無聞時候的表演很少傳出去,所以正正經經的來一段磨蔓兒聽得熟悉的時候,怎麼可能不刮目相看。
反正是再一次感受到了德芸社弟子的能耐。
現在不是後世德芸女孩的時候,沒有能耐,光憑借顏值捧不起來。
而後世就得另說了。
畢竟什麼破梗都能火,彆說專門去捧的人,外加上一點好看,起來大火也是一樣的。
所以後世都說嶽芸鵬被捧沒什麼基本功和能耐,齊雲成自己都是不認可的,至少嶽芸鵬沒有給雲字科這個字科丟臉。
不過此刻的相聲依舊得繼續。
同時伴隨時間的流逝也入了活。
……
“我現在在大劇院演出,好家夥,火爆的不像話。咱們今天大禮堂最貴的票價也才幾百吧。
思路客
我們那頭一排……”
“多少錢?”
“頭一排四千八!
”
欒芸萍雙手比劃了一個四,比劃了一個八,“你這都天價了。”
齊雲成話語加重,“還天價!
你得看值不值啊,聽戲的觀眾不在乎錢,看的是藝術。
我還親自定戲碼,得對得起觀眾。
連演三天,頭一天我是連環套。”
“誒,這還真好。”
“清朝戲,連環套竇爾敦,坐寨、盜馬、拜山、插刀、盜鉤!這大花臉,你來得了這個嗎?”
“我肯定來不了啊。”
“於魁治,來,你把他喊來,他弄得了嗎?”
提到人物了,下麵坐著的李盛素滿臉的笑容,今兒可不來了嘛,不過又走了。
當然她也了解,表演的時候壓根無大小。
欒芸萍開口,“對了,你之前不是說旦角兒嗎?”
“旦角兒為主,你們說相聲的也是一樣,逗跟的也會捧跟呐,捧跟的也得會逗跟。”
“這倒是。”
“我全活呀。”齊雲成掰著手指頭數,“生旦淨末醜、刷戲報、掃後台、擦地、掃地、倒痰盂、買飯我都行啊。”
“好家夥,會的夠多的。”
“全活呀。”
“那第二天呢?”
“第二天新鮮。”
“什麼戲?”
“我演四郎探母帶回令!”
“那第三天呢。”
齊雲成高興了,“第三天來點特彆的吧,三堂會審。”
“誒,這是旦角戲,你演誰?”
“我演……楊四郎。”
“不對啊,你二一天演的楊四郎,第三天你演誰?”
“我沒卸妝。”
“這跟卸妝沒關係,到底演誰。”
“第三天我演那三堂會審呐,前麵起解,後麵大審。”
“我問你演誰!
”欒芸萍不得不放慢話語,生怕搭檔聽不明白。
齊雲成雙手背在身後反問一句,“劇中人物?那你猜吧?你絕對猜不著,你要猜著,咱倆掉個兒,我是你兒子。”
一說欒芸萍懵了,“要不掉個兒,你是我爸爸是嗎?”
“誒,客氣了。”
“什麼就客氣了,你不說我就愣猜了?”
“猜吧。”
“三堂會審裡麵你演那周氏。”
“周氏乾嘛呀,我不演周氏。”
欒芸萍點點頭,目光給向下麵滿坑滿穀的觀眾,“行,他還真沒含湖,因為三堂會審裡麵沒有周氏!
”
“我去你的,沒有周氏你問我!
”猛然齊雲成一推欒芸萍肩膀,而下麵的人聽著看著也可樂。
傳統段子就是這樣,爆火的東西很少,但是能全程覺得很有趣味。
欒芸萍笑著慢悠悠走回來桌子後麵再問,“那你演誰呀。”
“就那個!
!”齊雲成開始手舞足蹈的比劃身上,“穿一紅的,脖子這還帶著一木頭板,手拷在上麵。
一邊走一邊唱。
蘇三~~離了洪洞縣~~”
“行了,我知道了。”
齊雲成擺擺手,“彆著急,一會兒名字就唱出來了。”
欒芸萍想去攔著的手放下,“這不都過去了嗎?”
“過去了嗎?”齊雲成皺眉開始琢磨,同時繼續用著小嗓唱,“蘇三~離了洪洞縣~~
哎,還真是過去了。”
“可不!”
“我演那洪洞縣,洪小姐。”
哈哈哈哈!
台底下笑聲一陣一陣的。
而欒芸萍實在是不能繼續安靜待著了,連忙提醒,“還在洪洞縣前麵。”
齊雲成繼續琢磨著唱:“蘇三~~離了~洪洞縣~~
害!我一開始就唱出來了。”
“是啊”
“我演離了。你們一看我,喲,這人離了啊,說的就是我。”
“哪啊,你演蘇三。”
“對,我演蘇三!
玉堂春嘛!”
總算是就成過來,欒芸萍吐出一口氣,齊雲成則很激動的說話。“三堂會審玉堂春,我演蘇三,就問這三天戲碼怎麼樣?”
“好!”
“頭一天花臉,二一天老生,三一天旦角兒。”
“是。”
“不過那年頭網絡不行,微博、貼吧、博客全沒有。”
“那怎麼宣傳。”
“還是最傳統的辦法奏效。”
“什麼辦法。”
“海報宣傳!
自個兒編的題目,文言文呐!”說著齊雲成忽然拿起桌子上的扇子變了口風,給今天來的觀眾告訴一聲。
“各位朋友我不是欺騙各位啊,我也不了解哪位您是大學研究生,就是說如果我一會兒念的時候,哪句或者哪個詞,您聽得不大明白的話,您就忍著。
因為太深奧了,文言文。”
“你先念念吧。”
齊雲成深吸一口氣,拿著扇子從上往下指,“海報!橫劃一道,下麵豎著寫。
敬告!
全國各地愛聽戲的人都給我過來看看吧。”
“這都什麼文言文啊。”
“聽不懂您舉手啊。”齊雲成這時候還加一聲,然後繼續念,“現有京劇表演大個兒的藝術家齊雲成先生。
齊雲成先生從小就愛聽戲,他爺爺在富連成班,也就是京劇發展史上首屈一指的科班深造。”
“你這還帶解釋。”
“學藝七年,出獄之後。”
“你給我等會兒。”
一句話有不少人都樂了,而欒芸萍也是不得不笑著再攔住,“怎麼逮起來了?”
“坐科七年如同七年大獄。”
“那也沒有說出獄,出科。”
“出科之後在家閉門修理,現在已經成仙。”
“那是要死啊。”
“不是不是!”齊雲成自己也打住自己,重新換了一個詞,“成精?”
“建國之後不許成精。”
“成名!但由於他爺爺不會講話,在富連成掛號畏罪,於是把這個稱號傳給了他的兒子齊某某,但齊某某也不會講話,把這個名額留給了現在的大個兒藝術家齊雲成先生。
定於1999年4月1日至3日在天精戲院現演!”
欒芸萍:“什麼叫現眼啊。”
齊雲成:“現場演出嘛。”
欒芸萍:“我以為上那丟人去了。”
齊雲成:“票數有限,打算看快來。落款:齊雲成寫的!”
欒芸萍:“夠講究。”
齊雲成:“印完之後全國發,戲迷多呀,誰看見咱們這張海報不得奔天精來?拿武漢舉例子吧。”
欒芸萍:“武漢是戲窩子。”
齊雲成:“武漢看咱們這海報到了,每三天武漢城空了。”
欒芸萍:“乾嘛去了?”
啪的一聲,齊雲成拍在自己胸口上,“聽我,捧我的藝術。”
“多大的魅力呀。”欒芸萍感歎一句。
“燕京沒人啦,奔天精聽我的藝術。”
“好家夥。”
“尚海怎麼樣啊?都過來了。”
“又走空了。”
“人擠著人,我的票全都沒有了,飛機票都沒啦。”
“那怎麼走啊?”
“大連那邊的觀眾奔天精,坐船。”
“水路。”
“船票更有限,弄那個洗衣服的大木盆扔到海裡去。”齊雲成立刻拿起兩把扇子雙手在腰邊前後的劃拉,“那邊的人一手那倆擀麵棍拚命的劃,就為奔天精戲院聽我來。”
“這得多大的癮呐。”
“就為聽我,離開戲還半個多月呢,馬路上都擠不動人了,去的早的住旅館。”
“那要去得晚呢。”
“去得晚的隻能露宿街頭,白天買點天精日報,白天學習,晚上連鋪帶蓋。”
“還能蓋?”
“四月多份要進五月份也不冷了,還熱的慌。不過雖然是熱,但後半夜也受不了,起來一個一個在馬路上跳街舞。”
說著話,舞台上的齊雲成可不一樣,不斷開始蹦躂,同時雙手不斷的搓,就為表現那冷。
不過嘴裡還沒停著模彷戲迷閒聊。
“大哥,你是上這乾嘛來的呀?
你不廢話嘛,這不聽戲來了嘛。
聽戲啊,那買到票了嗎?
當然了,沒買到票受這罪乾嘛,你呢?
我也有票哇,誒那位大哥,你也有票嗎?
有啊,誒那位,你也有票嗎?
誰,我呀?我沒票。”
欒芸萍:“沒票趕緊沒去。”
“是啊,趕緊買去啊?
買?買什麼?火車票哇?
火車票乾什麼?戲票哇。
不愛聽戲。
不愛聽戲,你在這乾什麼?
乾嘛來了?”
齊雲成一邊說一邊上指著,“我在樓上住,我一看下麵都是人,不是地震了嗎?”
欒芸萍聽到這,接著口說一聲,“你這是夠火的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