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兩人又向南出發了。
此去向南,這一路卻是連半點人影都沒看見,比起之前那個地方更加的荒涼。
南方不該屬於富饒之地麼,怎麼越往南人越少呢,若是旁人,可能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是這兩個人就算了吧。
一個不諳世事的,一個又不怎麼來人界的,能知道有什麼古怪才怪。
於是乎,兩人一路向南走了又二十幾裡,也總算是能看見有人類生活的蹤跡了。
這是個村子,規模不算大,但至少也有百來戶,他們到達村子的時候正值中午,陽光肆虐,四下也是炊煙嫋嫋,但街上委實沒什麼人走動。
要不是看到這些炊煙,玄錦絲毫都不懷疑,他們這是還在上一個地方沒出來。
明明此時正午,街道上怎麼會一個人也沒有呢,哦,還是有人的,因為迎麵不就走來了一個男人。
這那人肩上扛著點東西,耷拉著腦袋,似有些心不在焉,也全然沒注意到玄錦二人。
玄錦仔細探查過了,此人的確是人類,身上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氣息,的的確確是活生生的人。
“這位大哥,我們途經此處,想請問此處是何處?距離菖蒲城又還有多遠?”
確認了這人的的確確是個人類後,玄錦便不假思索的開口問道。
菖蒲城本來也不是很遠的地方,但這一路他們實在是走錯了不少冤枉路,所以才會每至一處都進行打聽。
要說辨彆方向的法子,的確是不少的。
若是平時遇到有太陽,方向還好辨認了些,可若是遇到雲霧天氣又或者天氣不好,那就是方向找不到一點方向了。
在人界七繞八繞的更是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彆說禦劍飛行了,他們雖然可以禦劍,可若是沒有靈符指引方向,難道要一頓亂飛不成。
這男子本就有幾分心不在焉,突然被叫住更是嚇了一跳,直到看清上前和他說話的玄錦,確認他不是什麼壞人後,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實在不是他過分警惕,不是在這邊生活過的人,絲毫都不會知道這裡究竟有多麼的恐怖。
知道這兩人不是本地的,他瞬間膽大了些,回道,“此地是鄞州常山縣,距離離菖蒲城還有百裡,一路向西南方向走即可到達菖蒲城。”
但看著二人穿著,像是修仙的道人,於是男子又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鬥膽問二位,二位可是從仙山來的仙人道長?”
仙人還不算,道長應該是算的,於是玄錦點點頭,默認了他的稱呼。
隻不過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男子說的第一句話上,原來此處距離菖蒲城居然還有百裡。
彆看著百裡不遠,走起來來卻著實不大容易,尋常禦劍飛行不覺的路遠,此刻腳踏實地走起來才知道什麼叫遠。
不過見他問起他們的身份,猜想他應該是有什麼話想說,於是玄錦頷首道,“可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
以往處理宗外事務的時候,也會遇到有人上去問他們是不是仙族來的,其實說白了就是有求於他們。
普通人尋求仙人庇護應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再說修行不就是這麼回事麼。
這種和人類打交道的事情交給玄錦就好,彥殊並不想和這些有有什麼溝通,原本在得到貅霖傳來消息的那一刻,他是有猶豫要不要再往前走。
他雖繼承了整個魔族,可如今掌管魔界的是那個品位低廉的鬼王,有些事情他不能太直接的去處理。
朱顏他們幾個也是無法抽開身,自己去處理也不是不行,就怕玄錦一直跟著能發現什麼端倪。
還不如在拖上幾日,等他們幾個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在去處理也不遲。
見玄錦點頭,男人眸中閃入一絲欣喜,哪還有之前那個耷拉著腦袋的頹廢樣子。
他喜道,“我見你二人穿著不凡,就猜到你們定是仙人,仙人請你們幫幫我吧,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見他驟然要下跪,玄錦連忙把他扶起,同時向他問起了來龍去脈。
原來前幾日此人上山砍柴途中,遇到一隻受傷的野狐狸,因為心有不忍,男人就救下了這隻狐狸,還將它帶回了自己的家。
(打住,不要想到那個被妖魔鬼話版本的天雲宗先祖和狐狸緣定三生的故事,天雲宗師祖再次澄清,此事純屬無稽之談,切莫當真。)
“這狐狸好生漂亮,夫君是從哪裡撿回來的。”男人的妻子頭一次見毛發如此秀麗的狐狸,竟是忍不住的上手摸了摸狐狸的毛。
見妻子歡喜,男人臉上帶了幾分笑,於此同時說出了自己是在何處救下的狐狸。
一開始妻子見男人帶回一隻狐狸,還覺得十分有趣,也熱心腸的養了幾日。
可沒想到還沒過幾日,妻子就和他抱怨說狐狸不僅偷吃家裡散養的小雞,還在被她發現後,想要咬她。
但怪就怪在,隻要是男子在的時候,這隻狐狸乖巧的不像話,一點也不像他妻子口中的那般暴躁,反而是一副楚楚可憐模樣。
男子也常常能在狐狸身上看到各種傷痕,他覺得是妻子對狐狸不好,狐狸這才要咬她。
所以,男子就想著把狐狸單獨放在柴房,這樣就不會起衝突,可沒想到有一日妻子突然對他說,讓他把狐狸給宰了,說剝了狐狸毛能賣不少錢,剩下的肉自然能讓家裡吃上一頓好的。
可男子自然不肯,怎麼能因為妻子的一己之私,就把這隻狐狸給殺了呢。
然而,男子的不肯,在妻子眼中就好比是受到了無比的背叛,妻子認為是狐狸奪走了男子的心,因此她想要殺了狐狸。
可男子卻覺得是妻子無理取鬨,連一隻小小的狐狸都不肯放過。
爭吵間這二人起了爭執,卻沒想到許是聽到了動靜,狐狸從柴房偷跑出來,對著男人妻子的胳膊就咬上了一口,咬完就跑了。
男人的妻子吃痛,自然就鬆了手,二人也沒在爭執,可沒成想當夜妻子就發起了高燒,甚至怎麼叫都叫不醒,為此男子隻能去尋郎中。
可詭異的是,大夫來了之後,竟說他妻子脈象平穩,不似生病。
男人自然是不信,若不是生病,怎麼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就高燒不醒。
但,無論他請了多少郎中,得出的結果都是他妻子並沒有病,可為什麼沒醒卻始終無法解釋。
後來幾日,他妻子倒是醒了,可整個人的狀態不對了,就如同中邪了一般,坐在那裡不吃不喝,整個人毫無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