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說這話,黎輕笑一聲,“既然是天地之力,又怎麼可能會消散呢?”
是啊,隻要蒼生還在,隻要這萬物生靈還在,天地之力就永遠不會消散。
天地之力始終會誕生新的神魔。
不等玄錦問再多,黎再次叮囑道,“我的時間不多了,玄錦,你要做的就是找到這些碎片,並將他們全部銷毀,絕不能讓任何人開啟天道。”
如果讓有心之人集齊所有的碎片,並成了一把能夠開啟天道的鑰匙,到時候必定天下大亂。
其實什麼天道啊,什麼鑰匙啊,原本和他有什麼關係,他不過隻是個重生回來想要報仇的人。
卻意外的又牽扯上了更麻煩的事情。
不過有一件事情黎說的是對的,他不會放任這種事情不管,其實本質上更多是因為,他擔心這股力量若是被旁人獲取,特彆是推他入局的那條妖龍。
若被他們所獲取,再加上他和溪言之間的關係,到時候他又會走到上一世的結局。
他雖然不能斷定溪言和南銘煊赫之間到底有沒有聯係,但還是不得不防。
而他從那個房間中取出來的錦盒,裡麵應該也是鑰匙的一塊碎片。
黎說,玄錦之所以能夠在幻境之中見到他,就是因為碎片的引導,他在碎片上賦予了自己的一絲神力。
而這塊碎片,就藏在這裡。
但他要如何打開這個盒子,又要如何去損毀這裡麵的碎片呢?
沒等他想明白這裡麵的奧秘,突然發覺麵前一直說話的聲音停頓了許久,而且彥殊正在定定的望著他,似乎在等待著他說些什麼。
他剛才隻聽了前半部分,後麵彥殊說了什麼他沒太聽清,但依稀記得他好像問了,自己在門內都經曆了什麼。
想了想,他不可能將他真實遇到了告訴對方,便隻能隨口遍了句話,
“嗯,我跟你差不多,也是小時候的一些事兒。我剛上山那會兒,第一次離家,到了個陌生地方,難免會緊張害怕。有次還因為一些事,被內門的師叔責罰了,當時覺得天都塌了,不過現在想想都是小事情。”
“對了,我剛才在幻境裡找到出去的辦法了,我們還是趕緊先離開這裡吧。”
彥殊盯著他,聽他一本正經的在胡說八道,卻並沒有出言拆穿他。
先不說他第一次離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會不會感到害怕,他是褚嬅的弟子,整個天雲宗有哪位師叔敢責罰他?
不過他能編出這些話來敷衍自己,想來他在幻境之中經曆的那些,也是不便言說的。
難怪他自從出來之後,樣子就有幾分不對勁,應該是在裡麵經曆了什麼,才導致他變成這樣的。
而且,在他出來之後,玄錦居然沒有追問他們為什麼沒有一起進門,也不好奇他在門內經曆了什麼,現在又編造一些謊話來敷衍他。
不過他既然不想說,那他自然也不會主動問。
“好,我都聽師兄的。”
彥殊朝他露出一抹淺笑,隻是若湊近看,便能看到那笑意不達眼底,隱隱藏著幾分冷意。
其實就算玄錦不說,彥殊也能猜到。
那些人故意將他們引過來,就是為了讓玄錦看到某樣事情的真相,而他隱瞞的,也定然事關那件事情的真相。
彥殊回頭,再次凝望麵前的一座巨大的神像。
看著這神像與玄錦如出一轍的容貌,他如今,又到底知不知曉自己的身份呢。
作為神的轉世,他是否會繼承屬於神魔兩族固有的宿命呢。
最關鍵的是,
他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會將他當做畢生的宿敵呢,又或者是毫不在意。
那個時候他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是厭惡,是憎恨,又或者是其他什麼?
總之,絕不可能是和顏悅色。
地上,
慕離像一隻受驚的蝸牛,緊緊地縮卷著身子,不敢有絲毫動彈。
隻是心中則哀歎連連,大師兄、五師弟,你們難道把我給忘了嗎?難道我的存在感就這麼低,讓你們把我都忘了嗎?
天知道,他當時可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大師兄和五師弟就如人間蒸發一般憑空消失了,連個影子都沒留下。
知道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有多大,簡直要把他嚇得魂飛魄散了。
原本,他就對他們二人的行動一無所知,如今他們又毫無征兆地消失,這讓慕離頓時六神無主,手足無措。
偏巧此時,這廟裡不知為何多了許多人,正朝他的方向趕來,而且他能感覺到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股不祥的氣息。
若此刻不是他一個人,他自然是不怕的,可現在大師兄和五師弟憑空消失,他頓時就沒了主意。
又害怕被南銘煊赫的那群手下給找到,到時候又惹出什麼麻煩事情。
便隻好在旁邊的屋子中,選了一處比較隱秘的犄角旮旯,默默的躲著,等待那群人的離去。
可躲著躲著他就覺得後悔了,可他現在出去又害怕被彆人發現,又擔心如果大師兄他們回來之後,發現自己不在就這麼離開了,怎麼辦?
正在他左右為難,陷入糾結之時,突然耳邊響起了一句熟悉的聲音。
“慕離,你躲在這裡做什麼?”
他驀然抬起頭,看到的是那張熟悉的臉,頓時心中感慨萬分,便下意識撲了過去,“大師兄,你們怎麼才來啊!”
玄錦有些嫌棄的推開了慕離,不明白他此刻整這一出又是做什麼?
“你做什麼,趕緊站起來,我們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離開,他腦子有一瞬間的發愣,“我們離開要去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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