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愚不可及!
他明明已經對其闡明了前往忘川河的危險,他居然還膽敢孤身一人闖入其中,簡直就是肆無忌憚、膽大包天!
難不成他真覺得地府的忘川河是可以輕易闖蕩之地?還是把他說的話當成耳邊風,視為無稽之談?
要知道,凡夫俗子一旦落入忘川河中,即便僥幸存活下來,也必然會被剝去一層皮。
就算他貴為魔尊又如何?
天道法則豈能容他們肆意篡改。
若是真那麼容易,他也不至於被困在這黃泉望淵結界之中。
不過,冥王轉念一想,反正違背天道法則的人又不是他,此事又和他有何關係,彆人願意折騰就由著他折騰唄,反正他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誠如冥王所言,活人進入忘川河,即使沒有殞命,也會遭受重創,甚至可能引發更為惡劣的因果。
然而,活物要想通過忘川河,也並非毫無辦法。
隻要將生魂離體,便可以靈魂的姿態踏入忘川,不過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忘川河具有洗淨一切的功效,就算是生魂,記憶也會或多或少地因此受損。
如若生魂離體太久,記憶消散殆儘,便再難以再回歸肉身,到時候便隻能以魂的狀態在世間遊蕩。
彼時,甚至連鬼都算不上。
這也就是為什麼,冥王極力勸阻彥殊進入忘川的原因,就算是他們冥府之人,也不敢隨意踏入忘川河。
忘川,望眼欲穿,包含了太多人殘留下的思念,若是稍有不測,便會引入彆人的記憶之中,到時候你連自己是誰都不會記得。
不過這是針對其他人而言,你以為他在鬼域這麼多天是為了什麼?
這麼多天以來,他將自己封閉在房間內,就是為了按照古法記載,製作引魂燈,隻要有了引魂燈,哪怕是靈魂,也能擁有完整的記憶。
而且引魂燈的作用也不止於此,隻要將所尋找之人使用過的物品留存其中,就能順著指引找到對應的魂魄所在之處。
這樣,彥殊丟失的一魂,或許還能尋回來。
在決心踏入忘川河之際,彥殊鄭重其事地囑咐朱顏:讓她在冥府駐守七天七夜,若七天過後他沒能如期歸來,便直接將他的肉身帶回三千魔窟的洞穴之中封印。
若果他真的回不來,那他的肉食勢必是要銷毀的,畢竟天魔血脈,勢必會引起瘋搶。
朱顏恭敬地點頭應道:“遵命,主子。”然而,她麵容上的憂慮之情卻沒有絲毫減退。
因為彥殊做的這件事,具有一定的風險性。雖然有引魂燈為輔輔助,但那個地方也是仍然很危險。
彥殊身為魔尊,亦是她的主人。
倘若不幸發生意外,她都不知該如何麵對,還有他手底下那麼多人,那些人可是剛轉移陣營到他們這邊。
她深知無力左右彥殊的決策,唯有默默為他祈禱,期盼著彥殊能夠平安無事,順利渡過這一難關。
忘川河畔
彥殊抬起手來,運用體內的靈力去催動引魂燈。隻見引魂燈閃爍出耀眼的紅色光芒,並迅速幻化成一道紅色光束,直直地沒入到彥殊的身體裡。
一瞬間,彥殊的魂魄就伴隨著這道紅色光芒一同被剝離了出來。
隨後,彥殊的生魂緊隨著那道紅光,一同沒入了波濤洶湧的忘川河裡。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間淹沒了他的身軀,就在他完全沉入河中的那一刹那,他聽到了無數嘈雜的說話聲在耳邊回蕩著。
這些聲音來自不同性彆、不同年齡的人,仿佛是河中殘留下來的記憶碎片。
突然之間,一股強大的吸力猛然襲來,將彥殊狠狠地拖入了河底深處。與此同時,那道紅光也徹底消失在了彥殊的意識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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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蔭下躺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少年的眉頭突然皺起,似是在夢中遇到了令他困惑的事情。
突然,
少年那雙原本緊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仿佛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所喚醒一般。
他剛剛經曆了一場夢境,夢中的他似乎要去完成一項偉大而重要的任務,但當他試圖回憶起具體細節時,卻發現那模糊的影像如同煙霧般漸漸消散,無論如何也無法清晰地浮現出來。
直覺告訴他,那件事對他很重要,可無論他怎麼回憶,就是不記得那件事情是什麼。
正當少年陷入沉思之時,一聲尖銳刺耳的嗬斥聲從他頭頂上方傳來:“臭傻子!你在那裡發什麼呆?活兒還沒乾完,誰準許你偷懶休息的!”
這突如其來的斥責讓他有些恍惚,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凝視著眼前那張碩大的圓臉,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與這張麵孔相關的記憶。
經過一番思索,他終於恍然大悟,記起了這個人的身份。
她是葛三娘,他名義上的姑姑,說是親戚,但葛三娘卻從未看得起他,又因為他是個傻子,所以常常被她命令去做各種各樣的雜務。
不過,她說傻子?
少年微愣,想了一會。是啊,他似乎確實是個傻子……不對,等等,他怎麼可能是個傻子呢?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他不該是個傻子,可他不是傻子又是誰?
麵對著葛三娘的質問,少年遲遲沒有做出回應。
葛三娘見他不回應自己,頓時眉頭緊皺,臉上的橫肉開始扭曲變形,顯然她的耐心已經快要耗儘了。“阿瓜,你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剛才跟你講的事情,你到底聽到了沒有?”她的聲音越發嚴厲,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
然而,就在這時,少年,或者說阿瓜突然坐直了身子,一雙漆黑的眸子直視著葛三娘的臉龐。
同時,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反抗情緒——他絕不會屈服他人擺布,更沒有人能命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