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凡哪裡料到,寧拙“喪心病狂”,早在來到萬藥門之前,就對胎息靈舸念念不忘,想要燒掉它。
林不凡又不知道佛醫·孟瑤音的傷情,更不清楚寧拙掌握著火葬般若解靈經。
既然朱玄跡這麼講了,他當時深入思考,還覺得朱玄跡不愧是神捕,南豆王室中的重要成員,太有格局了,說得很有道理。
林不凡也就同意了。
因此,寧拙接下來火葬胎息靈舸,也就沒有了盟約方麵的鉗製,得到了很大的方便。
寧拙是個聰明的孩子,朱玄跡當時幫他這一手,就讓他察覺到,朱玄跡對他暗助了一手。
此時,寧拙拱手彎腰,對朱玄跡下拜:“勞煩神捕大人掛懷,暗中出手相助。小子銘感五內,必定牢記恩情,將來報償!”
朱玄跡卻側身避讓開來:“你彆動不動行禮,也彆動不動就許諾,知道這些東西都會影響氣數嗎?”
“我們都說口印、心印、身印,能幫助施法,其實內在的意義更多。”
“我們所說的話,皆是口印。我們每一個決定、心念,便是心印。我們的每一次實際行動,都是身印。”
“這些印刻下來,影響著我們,也改變了我們的命途。”
“伱的這個禮我不受,你也不要報償我了,我隻是見你辛苦,一個人擔負著拯救娘親的重任,知曉你內心的急躁和煎熬。如此純孝的行為,著實讓人有相助之念。”
“隻是,你雖戰力不俗,如今五行境界更是高深,讓我也望塵莫及。但此行下去,未必會有理想的結果。”
“關於這點,你考慮到了嗎?”
寧拙陷入沉默之中。
他當然想過這個問題,但無法接受失敗的後果。
看到眼前的大頭少年沉默,朱玄跡微微皺眉:“世間之事,十之八九都是不如意的。若非如此,萬事如意就不是一個吉祥話了。”
寧拙咬牙:“我隻知道,我會拚儘全部!”
朱玄跡歎息一聲,揮了揮手,隻說道:“啟程吧。”
寧拙便對朱玄跡拱手拜謝,邁開步伐,鑽入萬裡遊龍之中,離開了萬藥穀。
似是有所感應,在琳琅映照壁中戰鬥的令狐酒,動作微微一頓,立即被妖獸壓入下風。
閨房內。
小菊看著在房間中徘徊的林珊珊:“小姐,寧拙公子就快要啟程了。你真不去給他送彆嗎?”
林珊珊本在猶豫,被這一催促,反而定下心來。
“算了,不去了!”
她坐在了圓凳上,緊緊盯著桌上花瓶中的霧秀蘭,口中呢喃:“該說的話,早就在送彆宴中說過了。難不成我將來還見不到他了?”
“這個死大頭,這麼有本事,連我都能綁架,又有比大師兄還高的仙資,將來名聲定會越來越大的。”
“還有我萬藥門和寧家的合作,他又承諾過,會給我寫信,無妨的。”
這番話表麵上,是林珊珊對小菊說的,實則也是在勸說自己。
“小姐……”小菊擔憂地看向林珊珊,沒有再勸。
山峰上,望著萬裡遊龍消失不見,朱玄跡眼中的金芒也緩緩消散。
沈靈殊似緩實快,飄飛過來。
朱玄跡看了一眼沈靈殊:“前輩,我現在總算知道,國君我為什麼要讓我始終保持和寧拙的聯係了。”
“這應劫之子,近乎邪門!”
“氣數之旺盛,機遇之玄奇,叫人難以預料。若非我親眼所見,絕不會信他的五行境界已經遠超於我,且在五行法術上有如此進步。”
“我堂堂朱家,坐擁一國,也因為他而得益。”
“琳琅映照壁啊……此等準仙器,能給我朱家培養多少實乾之才!”
朱玄跡此前一心想要遠離寧拙,越遠越好,但經此一事,他發現是真香!
朱玄跡接著詢問:“前輩,這一次測算得如何?”
“這寧拙的仙資,是否就是王命?”
“亦或者,他掌握了神通人命懸絲?”
南豆王室派遣沈靈殊過來,自然不隻是給朱玄跡撐場子的。他其實身負南豆國君更重要的使命,那就是勘測寧拙,徹查後者的底細!
王命分門彆類,各有不同。但不管是什麼王命,都是極品天資,即仙資!
至於神通人命懸絲這樣的重大隱秘,作為王室自家人的沈靈殊,也是獲悉了。
寧拙若有王命,那南豆朱家就要全力戒備,想方設法驅逐寧家。
偏偏在這點上,五行神主諱莫如深。
若有人命懸絲神通,那王室的反應則會更加激烈!
可以說,南豆王室對寧拙的真正態度,就看沈靈殊的偵測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