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禾野嘴角溢血,傷勢不輕。
但以暴製暴之下,效果立竿見影,暫時穩住了他的狀況,危機緩和,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寧拙仔細操控,開始精雕細琢。
餘禾野沒有任何反抗,他索性實踐剛剛的推理,直接在他體內構築開始嶄新的法力循環。
寧拙額頭逐漸滲出汗漬。全神貫注之下,他的精神迅速消耗。
片刻後,寧拙吐出一口濁氣,緩緩收手。
他麵白如紙,眸若寒星,暗中慶幸:「這是我第一次,這樣操控他人金丹。」
「逆五行金丹很難操控,噴吐的法力天然混雜五行,根本沒有辦法細微把控流量。」
「幸虧我有類似的經驗—」
寧拙的經驗,來自於五行金丹輪盤。
這個機關部件是蒼鐵漢甲的核心,寧拙之前在和忘川府君大戰中,連續損耗了多具。
在生死激戰中頻繁使用,也讓寧拙多了許多利用金丹的心得體會。
這些體會落到這裡,幫助他艱難操控逆五行金丹,勉強達到了預期目標。
寧拙取出蒲團,當即閉目盤坐,一方麵休整自己,另一方麵則暗暗複盤,將心得和靈感都銘記在心。
這次的實踐,讓他對五行金丹輪盤產生了新的想法。
他現在將想法牢記下來,等到後續有機會,進行深挖。
「或許能夠對五行金丹輪盤,進行一番改良呢!」
一盞茶之後,躺在地上的餘禾野緩緩睜開雙眼。
「我這是——·怎麼了?」
「痛!」
「等等,我不是死了嗎?!」他猛地瞪大雙眼,騰的一下,坐起上半身。
劇痛傳來,讓他倒抽一口涼氣。
他下意識神識內視,發現自己身受重傷!
但他狂喜。
因為他發現,昏死之前的五行逆亂的絕境,已經徹底消失。新的循環都建立起來,圍繞著逆五行金丹,在自行運轉。
致命的危機解除了。
「我還活著!我竟然還活著!」
他的視線猛然定格在寧拙身上。
他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而寧拙這位小小的築基修士,卻是坐在他的位置上,一邊喝著茶,一邊閱覽自己書架上的功法玉簡。
餘禾野眨了幾下眼晴,帶著驚疑之色看向寧拙:「是你救了我?」
寧拙將視線投向他,麵色淡淡,隻發出一個鼻音:「嗯?」
餘禾野神情一滯,猛然驚醒。
他忍住疼痛,用力站起身來。他一臉鄭重,對寧拙拱手下拜:「寧拙道友救命之恩,
餘某感激涕零、沒齒難忘!」
他心中猜想:究竟是寧拙本人,還是另有高人出手相助?
「寧拙道友到底隻是築基期,能解決我剛剛的險境麼?」
「更有可能,是有長輩潛伏在他身邊。他之前與我交流的話術,很可能是受到長輩的指點。」
餘禾野剛剛昏死過去,對外界毫無覺察。按照他的人生閱曆,也很難想象是寧拙獨立救他於絕境之中。
但不管是長輩,還是寧拙本人出手,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餘禾野保持行禮道謝的姿勢,再次開口,表達自己對寧拙的報答意願。
寧拙暗感滿意,這餘禾野蠻上道的。
這不出寧拙意料。
他之前參研情報,就分析過餘禾野的性情。餘禾野和主峰的矛盾,讓他遭受長年累月的打壓,這樣的人生經曆,讓他得到了許多教訓,有很強的自知之明,很懂為人處世的規矩。
若他真是不管不顧,按照心情行事,也早就自尋死路了,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正是寧拙對餘禾野有這樣的認知,所以,才決定在他昏死的時候,出手相助一把。
「你的確需要回報我。」寧拙先拋出一份神契來,「不過在此之前,你先將它簽了。」
餘禾野心頭一沉,還以為是什麼為奴的契書。
但這他也認了!
結果,他查看之後,卻發現隻是最簡單的保密契書。
他當即簽下了這份契書。
寧拙麵露微笑:「餘禾野道友,我對你選定的山頭,毫無興趣。事先,也不知情。」
「本來,也是想領著十塊中品靈石,離開這裡,另租其他洞府。」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我也是初來乍到,不想輕易就結怨結仇的。
「但誰想沈璽來找我,告訴我—」
寧拙那沈璽的要求,充當借口。
餘禾野頓時接受了,連連點頭:「九宮仙城的沈家,我早聽聞過,乃是陣法立家,在整個飛雲國聞名,十分了得。」
「寧拙道友年紀輕輕,也是成就非凡,和沈璽這等天才交流,正是適合!」
說到這裡,他再度抱拳:「那餘某即刻收拾行囊,帶著下屬,搬離這裡。」
寧拙哈哈一笑,擺手道:「不必不必,這太過招搖了。」
「我初來乍到,不想太出風頭,還是先觀望一番形勢再說。」
餘禾野理解了,再次點頭,表示願意聽從寧拙安排。
寧拙道:「我既然離開,就不會回來。今日之事,你我嚴格保密即可。」
「我需要你來宴請沈璽、蘇靈扣這對表兄妹。酒席間,你和我交談,擺出平等姿態即可。」
餘禾野再次愣住。
沒想到寧拙提出的要求,竟然這般容易!
餘禾野反而感到了壓力。他首先表示,願意積極配合寧拙,旋即小心翼翼地表示:如此這般安排,不可能讓他還清救命之恩。
寧拙對他微笑:「你我的糾紛,微末如塵。若非沈璽你以為我會在這裡糾纏?若非你死在我麵前,會惹來許多麻煩和關注,我也不會出手相助。」
「這是我的實話,還請勿怪。」
時至今日,寧拙即便隻是築基,也有足夠底氣,和餘禾野這樣的金丹修士平起平坐了。
餘禾野張口欲言,自有一番堅持。
寧拙見此,便道:「這樣吧。我便將下屬安排一些,暫時進駐你的山頭。跟在我身邊,暫時還不太那麼方便。你把這裡的洞府,列出一個清單來,我來選幾個。」
餘未野不疑有他,當即答應下來。
至此,寧拙真正的目的已經達成。
不久後,飛信傳達到沈璽的身邊。
沈璽正和蘇靈扣探討一門陣法的布置,得信閱覽,露出一抹笑意:「寧拙道友,已經成了。」
蘇靈扣探出神識:「餘禾野宴請我們,點名嘉賓還有寧拙。寧拙——是怎麼做到的?」
沈璽在心中迅速複盤了一下寧拙的行動:「很可能是請動了某些長輩,此人必然是大族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