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拙主動套近乎,鐵錚則冷淡回應。
交談幾句後,寧拙主動離開。
他知道鐵錚的情報,對後者的冷淡反應不以為意。
鐵錚出身大族,但屢次遭受背叛。父母、妻子、結義兄弟————這些背叛讓他對人性充滿了鄙夷、厭惡,主動脫離家族,成為一位散修,終日在山野中獨自修行。
比起他人,他更相信自己手中的刀。
又在山野中獲得機緣,能培養刀獸。至今為止,他培養出了十二隻刀獸,主材都是金丹級的刀兵,所以刀獸也都是金丹級數。
這使得他戰力超出正常一大截,是飛雲國有名的金丹散修。
寧拙又來到敖盤的麵前,主動致禮:「晚輩寧拙,不知前輩尊姓大名,還請前輩不要怪罪。」
在場的三位金丹修士,寧拙認識前兩位,但敖盤並不認識。
寧拙可是好好學習過手中的情報的,他可以確定,情報中並無敖盤這個人。
這隻能說明,敖盤是最近剛剛抵達萬象宗總山門的。
敖盤身長七尺,含胸佝背如老猿。他左頰上有三道爪痕,眼睛一大一小。右眼偏小,渾濁如石,左眼稍大,豎瞳金底。
「不知不怪。我來自伏波國,是昨天剛到的。」
「寧拙,我知道你。我和你一樣,都是外來人呐。」
在三位金丹中,敖盤對寧拙的態度是最熱切的。
「伏波國?」寧拙頓時有了興趣,順著這個詞,展開話題,和敖盤聊了幾句。
寧拙讀書很多,許多常識都清楚,知道伏波國的一些風土人情。
敖盤和他聊了一些自己熟悉的東西,頓感親切,想要繼續和寧拙攀談,但寧拙卻拱手致歉,主動告辭。
「這人雖是體修,但心思頗多,我借著伏波國的話題,幾多試探,他都委婉回應,儘數避讓開來了。」
短短一輪交談,寧拙已經大略知曉敖盤的性情。
相比起來,反而是鐵錚更可靠一些。
寧拙果斷抽身。
敖盤盯著大頭少年的背影,大小眼睛略微眯了眯:「這小子比我還滑溜。雖然通過問心三問,正氣凜然,卻不是個直腸子,有很深的交際手腕。」
「他談了許多伏波國,我的情況被他套了許多去,我卻連他來自哪裡都不知道!」
趁著此次興雲小試還未開始,寧拙繼續結交周圍修士。
他很快將目光定格在張忘形的身上。
皆因此人散發著築基巔峰的氣息,十分明顯。
張忘形身材魁梧,但罩著更寬大的麻布灰袍,巨大的兜帽遮住了臉,更用法術凝造陰影,罩住顏麵。
此時是白天,玄甲洞外光線明亮,但寧拙麵對張忘形,隻能看到兜帽中的陰影下緣,勾勒出張忘形的下頜弧線。且這條弧線,還時常產生微妙的波動。
「敢問道友是否是張忘形?」寧拙主動招呼。
張忘形微微點頭,聲音沙啞:「正是在下,寧拙道友。」
寧拙知曉他的情報。此人雖隻是築基修為,卻擁有金丹級的戰力。他修行《血肉多變經》,和其下等天資相得益彰。彆看此時語氣和氣,實則是一位邪修,平素受雇傭,什麼活都乾,以此來撈取高額報酬,資助自身修行。
張忘形神識傳念:「道友要在興雲小試中對付班積,我可以出力相助。相信寧拙道友高貴出身,不會虧待我。」
寧拙也沒有拒絕,用神識回應:「好說,好說。目前情況不明,但凡需要,定會聯係張道友。」
張忘形嗬嗬一笑:「道友且仔細些。實不相瞞,若是班積來雇傭我,我也是會答應的。」
他語氣暗含要挾,果斷抬價。
這讓寧拙陷入微妙的被動境地,心知不能久留,果斷告辭離開。
「我高調行事,第一波換得石牌,且不怵班家,挑釁班積,贏得了金丹修士們的平等對待。」
「偏偏在一位築基修士的麵前,陷入劣勢。也挺有意思。」
寧拙心生感慨。
他此番離開火柿仙城,遊曆天下,見到沿途壯闊山河,見到各式各樣的人。
到了此時此刻,萬象宗飛雲大會之下,聚集了各方修士,更讓他大開眼界,心靈頻頻觸動。
「寧拙公子!」這時,一位機關修士主動上前,拜見寧拙。
此人也是築基修士,身材敦實,膀大腰圓,皮膚黝黑發亮,像塊鐵疙瘩。背負一麵方形鐵盾,動作沉緩。
寧拙一見此人,便露出微笑,叫出姓名:「張大膽。」
這是位熟人。
張大膽也參與過青簧子的興雲小試,寧拙還宴請過他。除他之外,還有補丁孫、陳三、薑小辮、阿火。
寧拙對這些人的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
寧拙拍拍張大膽的肩膀:「其他人呢?」
一問之下,才知道補丁孫本來想來,和張大膽一道,卻被另外的興雲小試耽擱了。好在九重玄兵甲的興雲小試有許多輪,類似誅邪堂,因此不算失去了機緣。
陳三已經投靠寧拙,去執行寧拙的任務去了。
薑小辮、阿火都對九重玄兵甲不感興趣。這不符合他們修行的路數。
對於他倆而言,興雲小試那麼多,還有更適合他們的。
寧拙和張大膽交流了幾句,就另有其他修士過來主動攀談。
班積之前一副生人勿進的冷傲姿態,又是魔修,惡名在外(被寧拙的流言提升了許多),大家就算想要攀附,也要掂量幾分,陷入猶豫。
寧拙就不一樣了。
他一過來,就激得班積跳腳,占據上風,展現出了強勢。越來越的修士相信,寧拙背後的勢力絕不輸給班家,否則難以解釋寧拙如此強勢,如此底氣十足的表現。
且寧拙還主動攀談、交流,和張大膽這樣的人都很和氣,這讓觀望的修士們怦然心動。
於是接下來,不需要寧拙去,很多修士都主動走過來。
寧拙一一應對,態度始終和善、親切。
這樣的場麵,頓時凸顯出了班積。班積站在山壁邊,形單影隻,頗有被冷落的樣子。
班積看著被人群包圍的寧拙,眼角抽搐不斷。
該死!
這種熟悉的情形又發生了。
不妙啊。
照此下去,難道又要讓寧拙團結一幫蠢貨,一起來乾自己?
難纏!
真正是個麻煩!
寧拙才到場沒有多久,隻是幾輪交際,就讓班積再次感受到了一股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