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羨慕、嫉妒寧拙的優秀,寧拙也在羨慕更優秀的存在。
他不知道的是,忘川府君也在“惦念”著他。
忘川王府。
忘川府君端坐在王座上,維持著國術。他眼眸中飄蕩雲煙,好似在九霄雲外俯瞰整個地府。
但見忘川地府的邊境各處,千百座烽火台都在燃燒,點燃的一道道磷火烽燧,散發著怨魂的尖嘯,宛若一道道慘綠光柱,刺穿天空的沉暗。
五支來自鬼火地府的軍隊,像是五柄蝕骨尖刀,正在撕裂一道道防線,捅入忘川腹地。
東路是腐骨的毒流。
嚴格意義上,這並非鬼火地府的嫡係部隊,而是拉攏了忘川地府內的割據勢力,形成的一股叛軍。
統帥為陰蝰,號稱溺魂毒帥。主力為十萬溺死鬼,足生蹼膜,身纏水草,擅水戰。三萬毒瘴鬼蛭,翼展丈許,能噴吐毒霧。
他們從腐毒泥沼出發,踏過碎冰湖,目標直指忘川下流的樞紐——冥澤仙城。
西路是骸骨的狂潮。
由鬼火地府的大將趙骸山率領。主力為十五萬的枯骨兵卒,數千輛碾骨戰車。
這支軍隊已經突破了埋骨丘陵的防線,正在沿喋血古道高速突進,目標為礪鋒仙城。
南路是嚴閻為帥,此鬼修和趙骸山齊名,乃是鬼火地府的大將之一。
其軍有八萬的燒死鬼,近萬名熔魂鬼騎,還有數百尊赤吼炮車。
他們從鬼火地府的沸水裂穀潛伏多日,猛然出動,一路奔襲,已經連克三座仙城,是目前戰績最為彪悍的敵軍。
北路是鬼火地府的客軍,收容了來自霜寂地府的女侯。
女侯公孫寒煞,自帶五萬凍死鬼,四萬雪怨陰兵,更有五百座冰骨墓碑。
他們一路繞行,沒有攻克沿途的村鎮、仙城,目前動向不明。
中路則是萬裡閻屠的大軍。
十三萬的兵馬俑,三千鬼巨靈,一千駕的裂魂衝車,五百位魂咒修士。
他們正麵強攻,耗費多日,攻克鬼門仙城,將忘川地府邊境的軍事重地拿下,一直在休養生息,沒有動彈。
在忘川府君的視野中,可不隻是這五支軍隊,還有軍隊身上覆蓋的敵國國術。
在敵國國術的影響下,以五支軍隊為橋梁,正在狠狠地動搖整個忘川地府的民心、軍心!
忘川府君緩緩閉眼,雙手結出繁複古老的印訣。口中誦念,每一個音節都引動冥冥中修真國度的怒鳴:“噫籲兮!外寇猙獰,裂我疆土!魂魄同悲,血火同煎!今執王印,代天行權!國策昭昭——同仇敵愾!”
一瞬間,國力洶湧澎湃,憑空爆灌到眼前的印璽之中。
印璽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烈光芒。
光芒穿透森羅殿頂,化作一道貫穿天地的幽藍光柱,直衝九幽之頂!
忘川地府疆域之內,動搖的軍心、民心被迅速維穩。
光芒散去,印璽滿是裂紋,旋即崩散成灰。
忘川府君眯起雙眼,暗暗咬牙。
他的王印缺失,隻能用偽印替代,勉強催發國術,來和鬼火府君遙相對峙。
但偽印終究是偽印,用一次就會徹底損毀、崩解,消耗海量庫藏資源。
“一定要尋回主印!”
“否則,如何抗衡住鬼火府君三番五次的國術?”
“寧拙!”
“你壞我道途,還拿我的王印,罪該萬死,萬死也難消我恨啊!”
不隻是忘川府君在念叨寧拙,還有人惦念著寧拙。
班積望著眼前的青銅刀,先是雙眼瞪大,旋即嘴角咧開,大笑出聲:“碰到了,我終於碰到一柄青銅刀了!哈哈哈,啊哈哈哈……”
他苦苦的追尋、期待,在這一刻得到了實現。
班積興衝衝地高舉狼牙棒,一路急衝,雙臂肌肉賁發,使得狼牙棒照準青銅刀,直接砸下。
青銅刀靜靜地漂浮在半空,一直到狼牙棒即將砸中,它才忽然晃動了一下。
它沒有硬憾,也沒有閃避,而是極其自然地、如同被風吹落的柳葉般輕輕一旋。
其刀身以一個微妙到極致的角度,在狼牙棒即將觸及刀刃的瞬間,極其精準、迅捷地在棒頭側麵“點”了一下。
班積凝聚全力才行的雷霆一擊,就被這輕描淡寫的一點帶得失去了準頭。巨大的狼牙棒擦著青銅刀刀身,狠狠地砸在青磚地麵上。
隨後,青銅刀刺向班積。
班積神識操控飛刀、鏈錘、雙節棍護身,結果三重防線還是防不住青銅刀,被它歪扭幾次,相當隨意地就突破,刀尖刺中班積肋下空門。
班積痛得低吼一聲,踉蹌後退,肋下已經多了一道深長的口子,鮮血迅速染紅傷口的衣衫。
班積連忙伸手,抓住三把飛刀的刀柄,狠狠甩出。
青銅刀漫不經心地歪動幾下,就將飛刀全數避讓。它是如此隨意,根本就沒有任何刀招的影子,但就是這樣隨意的晃動,的的確確是讓開了所以飛刀。
“這是無招勝有招!”班積眉頭緊皺,回想起了情報所述。
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心中湧起不妙之感。
“不管了!我一定要得到這把青銅刀!”班積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凶橫再撲。
噗嗤!
鐺鐺鐺……
“呃!”
“呃啊!”
“嘶嘶嘶……”
班積的悶哼聲、痛吼聲,以及倒吸冷氣的聲音接連響起。
他雙眼死死瞪著眼前的青銅刀,感到不解。
“我知道情報,知道第五柄青銅器的境界。”
“但,但這把青銅刀明顯超出常規啊,實力過於凶猛了!”
“是誰送回來的?一定不是寂寂無名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