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張忘形看到這一幕,定然要豎起大拇指。班積被逼入絕境,采取了和他相同的戰術。
青銅刀劇烈震顫,卻一時難以掙脫這以血肉為牢的束縛!
機會,隻有一瞬!
「起!」班積目眥欲裂,神識調動狼牙棒、飛刀、鏈錘以及雙節棍。
青銅刀剛剛抽出班積的肉身,但四件青銅武器旋即而至,全數擊中!
鐺鐺鐺的炸響回蕩在這片戰場中。
青銅刀被打落在地上。
班積踉蹌撲倒,他死死抓住青銅刀柄,全力煉化。
他的右肩傷口血肉模糊,幾乎不成形狀,口中發出得逞後恣意、暢快的呼號聲。
青銅刀瘋狂震顫,但終究隻是一件,難以抵擋四件青銅器的鎮壓,還有班積的煉化,最終徹底平靜下來。
「我成功了!」
「哈哈哈哈。」
班積想要大笑,但體能卻是見底。他隻能趴在血泊中,扯動嘴角,發出虛弱到近乎無聲的笑聲。
「以拙破巧,妙極!」
「寧拙————我會把這份感觸,施加在你的身上,也讓你體會體會。」
「刀,我終於有了一把刀了。」
「嗬嗬嗬,哈哈哈。」
「接下來,第六件若是再來一把劍————」班積在遐想時,目光陰沉下來。
他看向不遠處地麵上的幾根斷指。
他的右手手指被切斷了,隻剩下無名指、小拇指。
他不能同時把握刀和劍。
意識到這一點,班積笑不出來了。
「如果這一關,我能有一麵盾牌,或可無傷獲勝,煉化青銅刀!」
玄兵甲雖然也能化成甲片,貼身防護,但這並非主要功用,實戰防護效用並不佳。
「唉————」
「我此次運道不佳,恐怕是遭受寧拙這個人劫的壓製。怎可能遇到一麵盾牌呢?」班積在心底搖頭,旋即虛弱地閉上了雙眼,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在這個時候,煉化了第五件玄兵甲,等於拿到了第三關的入場券。
班積也就沒有了負擔,順應身體的休養本能,直接昏睡,抓緊一切時間和機會來休養生息。
寧拙正在麵對他的第五件玄兵甲。
這是一柄長槍。
沒有預兆,槍尖快得化作一道青芒,撕裂寧拙的視野,直刺過來。
寧拙神識調動,青銅刀、劍迎了上去。
槍身如靈蛇吐信,輕鬆繞開刀、劍,槍尖一抖,抖出三道槍影,分取寧拙的眉心、咽喉、心窩。
寧拙瞳孔猛縮,刹那間,再無任何閃避之念。
鐺!
一聲炸響,寧拙腳步未動分毫。關鍵時刻,他抬起左臂上的青銅盾,寬厚的盾麵掩蓋了自己的身軀,將三道槍影儘數攔住。
懸浮的青銅劍無聲刺出,青銅刀旋即跟上。
長槍和刀、劍對拚之後,微顫著後撤。
槍身嗡鳴,似有不甘。
下一刻,長槍不再是點刺,借著後撤之勢猛地回旋,如同巨蟒翻身,橫掃千軍,狠狠砸向寧拙左肋!
寧拙汗毛炸立,頓時明白,若是直接硬擋,恐怕會兩敗俱傷。自己的臂骨也會被震碎。
他向後踏半步,身體微沉,重心如磐石下墜。
盾牌順著槍尾砸來的方向,由豎擋瞬間轉為微傾!
但幾乎與此同時,橫掃的槍身也在變化打擊的角度。
寧拙主動頂盾,迎接上去。
在接觸的刹那,他感知到青銅槍勁力的變化,立即做出入微的反應,調整盾牌、自己左臂乃至身軀立足等等角度。
砰。
一聲悶響,槍身砸在傾斜的盾麵上,巨大的力量順著傾斜的角度被引導向斜下方,導入寧拙腳下的石磚地麵。
一瞬間,石屑飛濺。
寧拙身軀晃動了一下,陣腳始終沒有亂。
他神識操控,青銅刀劍貼盾出擊,削向槍杆中段,迫使長槍再次變招回防。
不止如此,兩隻青銅拳套也趁機掀起後續攻勢,將長槍擊退。
長槍進攻,寧拙以盾防守,長槍進攻無果,寧拙趁勢反擊。
長槍有名師的境界,槍法相當出眾,無招勝有招,往往能迅速擊退刀劍、拳套的輪番進攻。
但是它麵對寧拙,始終無法突破盾牌的防禦。
寧拙也不用盾牌參與進攻,隻是防護自身,以近乎笨拙的戰術,穩紮穩打。
要論招式對拚,長槍必然淩駕於寧拙,以及寧拙掌握的四件玄兵甲。但寧拙依靠這個戰術,硬死將長槍拖到無法發揮其特長的境地。
刺,被盾擋;掃,被卸力;崩,被拍散;纏,被刀劍斬斷————槍法再神妙,也施展不開。
最終,寧拙用盾牌抵住槍杆中段,將其死死壓在地上。刀劍拳套也齊齊落下,輔助寧拙鎮壓長槍。
神煉、法煉!
青銅長槍的掙紮力道迅速減弱,直至完全消失。
寧拙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緊繃的心情這才放鬆下來。
他看了看傷痕滿布的盾麵,又瞥了眼青銅長槍,由衷感歎道:「幸虧得了這麵盾牌,否則要勝,受的傷絕不會輕。」
一寸長,一寸強。
這個戰場十分開闊。寧拙心知肚明,單憑拳套、刀劍與這如龍般的長槍在開闊地周旋,自己早就被槍尖戳出無數窟窿了。
但盾立如壁,任爾千般變化,我自一一擋住。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苟如王八,穩如老狗。
看到這樣一幕的修士們都有些無語。
「寧拙的運氣真好,竟然獲得了唯一的一麵盾牌。」
「在第五件玄兵甲的對戰中,他是最輕鬆的。就連三位金丹修士,也比他狼狽。」
「班積現在還昏迷著呢。
之前還替他著急,覺得寧拙在浪費時間的修士們,現在都閉上了嘴。
有的人則由衷感歎:「這就是一流的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