釵光鈿影[民國]!
靜姝知道東西的貴重,低聲道“你不用買的,我可以去‘喻瑞’裡麵隨便選的。”
“我知道。”
舞會在公共租界的金湖會館。兩人抵達時,已經是晚上七點。舞會從八點開始,持續到晚上十點,兩個鐘頭。喻靜姝以為會像靜思生日那天一樣,便沒有那麼緊張了。不過奇怪的是,會館門前卻站了許多持槍的警衛,賓客進入的時候竟需要檢查,而且檢查十分嚴格,先有人上來檢查函件,邵豫棠出示了。那人又詢問喻靜姝的身份,並在簿上作了登記,之後又要求檢查身體。
男士當場檢查。
氣氛很是嚴肅,喻靜姝本來想問問他的,看著檢查的人員緊繃的臉色,卻是一句話都不敢講了。邵豫棠舉著雙手,兩人在他身上一番摸索後,突然盯著他,跟身後做登記的人報告“他持的有槍。”話落,兩邊戒備的人迅速做好了預備出槍的姿勢。
喻靜姝後背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邵豫棠回頭看她道“你彆動。”喻靜姝這才把抬起來的腳跟壓下去,心還在嗓子眼狂跳。
登記的人翻了翻,念“邵豫棠……”
“我是。”
那人看完了資料道“邵長官可以持槍,放行。”
兩邊才收了槍。
有位穿著軍服的女士英姿颯爽地從裡麵走過來道“女士需要入內檢查,邵長官,請您帶喻小姐過來。”
邵豫棠過來牽她,發現她手心裡都出汗了,笑道“彆怕,就是個檢查而已。”之後叮囑了那穿軍服的女士幾句,那女士微笑點頭。
靜姝被帶到房間裡,身體被兩名女士摸來摸去,靜姝很是不好意思,心裡暗暗納悶不說是參加個舞會麼?卻要這樣檢查,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掙了下道“彆亂摸。”
穿軍服的女士在一邊看著,笑道“喻小姐,希望您配合一下。要知道,如果不是官夫人官小姐,沒有邀請帖、作為舞伴來的女士,比如喻小姐您這樣的,一般而言,是需要脫光了衣服檢查的。”
喻靜姝不再亂動了。
今晚的舞會似乎不同尋常,出來後靜姝突然變的緊張,邵豫棠走過來握住她的手道“彆怕,今晚來的幾乎都是軍官,不少中將、少將、大校,還有外國的。所以需要這樣檢查。”
“什麼?”喻靜姝道,“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我?”
邵豫棠笑道“我告訴你你還願意跟我來麼?”
負責開電梯的電梯工拉了拉,鋼纜嗚嗚響著,電梯降下來。
邵豫棠刮她的鼻子,繼續笑道“這副表情,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走——”把她拉進了電梯,電梯空間不大,隻能站五個人,一對男女先走了進去,男的也是個軍官,和邵豫棠認識,相互打了招呼。
喻靜姝還是第一次乘,電梯隆隆地往上升的時候,腳下的鐵板震顫著,她險些站立不穩,被邵豫棠拉住胳膊才站住,發現被旁邊男女注視著,她馬上掙開了他的手。但這似乎給了旁邊那位女士靈感,她其實是站的穩的,卻馬上也東倒西歪,那位男士拉了幾下沒有拉住,實在沒有辦法,把人箍在了懷裡,那女士顯然很興奮。
邵豫棠看了喻靜姝一眼,不由笑了笑,他這笑容被那位男士看見了,那位男士十分不好意思,鬆了手,懷裡的女士又站不住了,薄嗔道“你乾嘛鬆手啊,人家險些摔了。”他隻好重新攬住她,她笑得像花一樣。
邵豫棠咳了聲,喻靜姝往他身後退了兩步。
那位軍官立時麵紅耳赤。
電梯很快升上去了,邵豫棠和喻靜姝先出了電梯,身後傳來那兩人碎語。
男的道“以後在人前彆這樣,叫我以後都不好意思在熟人跟前露臉了。”
女的道“誰要你那樣抱了?你就不知道隻像他那樣抓條胳膊啊?”
……
邵豫棠又看看她,發現她似乎也在聽,拉著她快步往前,走遠了才小聲嘀咕了句“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喻靜姝完全沒有想象過裡麵的會是這樣的場景。且不說裝潢的華麗,單是站在裡麵的人都跟靜思生日那天差的太遠了。男的昂首挺胸的,英武非凡,女的打扮貴氣而端莊,好多金發碧眼的外國男女。
站在入口處,靜姝向裡環顧了一周,掃見了不少熟悉的麵孔,都是在靜思生日或者邵二結婚那天出現的官太太官小姐,比如顧太太、顧三小姐,林太太、廖太太。
而男士呢,她看見了顧長官,官少爺高雲生,想起邵豫棠之前說的許多中將、少將的話,靜姝很快便弄明白了,今天來的男士可能都是士官與其子弟,女士都是官太太和官小姐,便一直拉著邵豫棠不想進去。“你為什麼要把我帶來,我好像不該來這裡。”靜姝心想一會兒碰見顧太太實在尷尬,而顧子銘今天應該也在,五姐靜思會不會和林玕一起來呢?
“為什麼不該來?”邵豫棠道,“你看看高雲生旁邊的那個姑娘,她隻是個普通的小演員,她是作為高雲生的舞伴來的,以後很可能成為官太太。你也一樣,所以為什麼不該來?”
這句話隻在靜姝耳邊過了一遍,並沒有被她仔細思考。靜姝的目光掃過高雲生,卻在他旁邊那位姑娘身上停下了。靜姝道“我見過那位餘小姐,那天,看見她和許織雲一起,好像在街邊演戲呢。”說及許織雲的時候她特意留意了下他的眼睛,很平靜,也不知道那些傳言是不是空穴來風。
靜姝繼續道“顧三小姐今天也在呢,她要是看見我跟你站在一處,肯定要跟我沒完。”
“她今天不敢的。”邵豫棠說完思考起來。
靜姝忽然想起了顧言之那天的話我考最後一名還不是會嫁給豫棠哥。豫棠哥敢不娶我,我父親不會放過他的。
邵豫棠見她似乎有心事,問道“怎麼不太高興的樣子?我以前那麼對你,你今天就不想從我身上一雪前恥嗎?”把臂伸給她,“想就快點把手伸上來,不要丟。”
見她磨磨蹭蹭還不伸手,他乾脆抓起她的手搭上自己的手臂,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想知道多少人覺得男主感情轉變突兀的,不妨出來說一下。
明天後天不更,一是因為論文檢測在即,二是因為我想看看大家的留言,思考一下,決定是修文還是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