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話音一落,邵玉芳道“那就離吧,我也受夠你了。”
喻二愣了下,嘴上喊打喊殺喊著要離婚,心裡可不是這樣想的,不過是想威懾她罷了,沒想到她竟然同意。然而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怎麼也收不回來了,想著要如何收場,正巧四姨太插話道“喲,乾什麼乾什麼呢。離婚可不是一件小事情,這老三的婚剛離定了,你們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離婚,還不把老太太給氣死。”
不料邵玉芳接過道“咱們先去父親書房等著,等父親回來了,咱們就和他說。”似是已經下定了離婚的主意。說完這話就往喻之原書房的方向去。靜姝趕忙上前拉她。
“離婚,說得輕巧,離了婚你上哪兒去?”說這話的人是二姨太,二姨太接著道,“你那四弟五弟兩人如今都吃了牢飯,你回了娘家巴望著誰過日子呢?我們維興從前沒有嫌棄過你,在這個時候也不會嫌棄你,不過就是納幾房姨太太而已,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吃了牢飯?靜姝腦海裡霎時一片空白。邵玉芳昨天就知道這事了,於是,二姨太這話猶如晴天霹靂再次在她耳邊炸響。靜姝疑惑地抬眼去看邵玉芳,正好與她對視,隻見她眼中有隱忍的淚光閃爍,而後她微微揚起下巴道“替我操什麼心,邵家又不是徹底垮掉了,我二哥六弟不是還在嗎?”
——
靜姝陪著玉芳先到了書房。見其他人暫時沒有跟過來,靜姝忙追問道“吃牢飯是什麼意思?他和豫光被抓起來了?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被抓呢?”
玉芳情緒崩潰,埋頭便在她懷裡大哭起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喻維興昨天跟我說的,我不相信,打到家裡問過了,我二哥接的,說是真的,好像是因為顧長官,顧長官前幾天被抓了,他可能替顧長官做了一些不乾淨的事。”
靜姝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有些不知所措。一個接一個的疑惑浮上心頭。
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來人是喻全,喻全道“老爺回來了。知道了二爺和二奶奶的事,特地讓我過來叫二奶奶往客廳去。老爺說,這事,除了老太太,八小姐和九爺,其他人要一起聽著。”
喻之原早上很早就去了珠寶行。是靜思過去叫他的,因著喻二那一句話,靜思一氣之下跑去珠寶行告訴了喻之原。喻之原馬上就趕回了喻公館。
靜姝和玉芳走進客廳時,家裡人幾乎都到齊了,已按長幼順序就座。喻太太見靜姝和邵玉芳一起進來的,知道瞞不住了,輕輕歎了口氣。
座上的喻之原環視一周,問道“老三呢?”
在座的人一聽,便知道風雨欲來。喻太太與靜嫻對視一眼,忙道“老三,忙生意去了吧。”
“忙個屁!”喻之原駁斥道,“從昨天開始,他什麼正事也沒乾,就在那百樂門裡醉生夢死,昨晚壓根就沒回來過!”
聽見父親斥喻三的話,喻二後背一陣涼意。
靜嫻悠悠說道“三弟是個重感情的人,離婚對他是個不小的打擊,三年的夫妻散了,他心裡割舍不下。請父親給他些時間吧,回頭我勸勸他。”
這話要是從喻太太口中說的,喻之原便要毫不留情地駁斥回去。而因為靜嫻有孕在身,喻之原什麼也沒有說了,轉而看向喻二,開始質問。
“早上是怎麼回事?”
喻二夫婦都沉默著沒有回答。
二姨太回答道“就是維興想納房姨太太,玉芳不肯,兩人吵起來了,玉芳氣得要離——”
“他自己長得沒有嘴巴”
二姨太不敢說下去了。
喻二小心翼翼地看著父親,支支吾吾道“就是…我娘…說…說的…那樣……”
“不是二哥要跟二嫂離婚嗎?”靜思反問。
“都住嘴!”喻之原又問玉芳:“玉芳,是這樣嗎?”
邵玉芳猶豫了一下,也懶得辯解什麼,點了點頭。
納妾?喻二成婚以來一直都沒有孩子。喻之原前兩年已經想過給他納妾,但覺得兒子還是正房的好,便想著再等兩年看看。兩年過了,喻之原如今已經重新打了算盤。老二一直不成器,又是個庶子,不指望他繼承家業,有沒有兒子都沒有關係。老三則一定要有兒子。那麼,老二納不納妾都是無關緊要的,納妾也可以,但是老二娶的偏偏是邵四的胞姐玉芳。在靜姝和邵四成婚之前,他們的婚不能離。現在玉芳以離婚為要挾不同意納妾,而靜姝又沒有和邵四成婚,當然,老二不能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