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太太難以置信,伸手去摸她的額頭“你說什麼?還在發熱嗎?”
她額頭的溫度倒是正常的,喻太太生氣地訓斥她道”你又耍什麼脾氣?跟他吵個架而已,至於說出這種喪氣話?這往後結了婚還不得經常把離婚兩個字放在嘴邊。你以為是兒戲嗎?從前吵著鬨著非他不嫁,現在他回心轉意肯娶你了你一賭氣又說不嫁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靜姝不吭聲。
喻太太繼續數落道“我看你是胡鬨慣了。聽我一句話,不要繼續跟他置氣了,他現在還怕找不到比你更好的結婚對象麼?你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家眼巴巴地盯著呢?你不嫁,有人排著隊地等著嫁呢。你這樣繼續鬨下去,把他惹惱了回頭真的不要你跟彆人結婚了,我看你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她依舊是倔強道“我不會後悔的。”
喻太太一巴掌扇在她臉上道“由不得你!淨知道胡鬨,我看我平時真是把你慣壞了,想怎麼就怎麼樣。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天回來的時候那枚扣子是怎麼回事?你那天下午課都沒上,那枚扣子難道不是被他扯掉的?那之前就跟他在外麵呆了一夜,你早都是他的人了,現在又說不嫁他,你還要不要點臉了?”
靜姝知道百口莫辯,繼續不吭聲。
喻太太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平複了下道“好了,是我言重了。快起來換身衣服,裁縫這會已經來了。你快去換身衣服,換好了我叫她們進來給你量身子做件禮服,下個禮拜宴會穿。
一個禮拜很快過去,轉眼便到了邀請帖上的日子。
喻太太一大早就起了床,親自監督著下人們給她妝扮,她從頭到腳,就連一枚胸針怎麼配,喻太太都要親自指點一番。
請帖上的時間是下午三點鐘。
王川提前了一刻鐘來喻公館接他們。
喻太太非常滿意看來邵家對於此事還是非常重視的。
下午三點鐘,王川的車準時抵達邵公館。
下車的時候,喻太太發現邵公館門前竟還停放了許多車輛,便問王川“今天貴館是有許多客人嗎?“
王川也是一臉詫異“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聽我們四少爺的吩咐負責接送三位,出門的時候,門前還沒有車輛停放的,看這樣子,今天應是有不少客人。”
喻太太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悄悄湊到喻之原耳邊道“老爺,你說邵家這唱的是哪一出?”
喻之原道“來都來了,管它唱的是哪一出,我自有辦法應對。”
說罷,在王川的邀請下,已經微笑著,氣定神閒地走進了邵公館。
喻太太也馬上挽著靜姝跟上。
王川領著他們去了邵家的宴會大廳。
看見滿廳盛裝出席的客人,喻太太才知道,這邵家原來請的不隻是他們喻家的三人。一眼掃過去,竟還能碰著不少認識的人,但有許多人雖然不認識,卻也在報上見到過。要麼是文藝界的名人,要麼是商界政界名流,而且都帶了夫人,攜了千金,這一眼望去,美女如雲。
好哇,這邵家,竟是把自家兒子當皇帝給選秀女不成。喻太太暗暗在心中腹誹。看著眼前這一群搔首弄姿,爭妍鬥豔的千金小姐,竟覺得個個都是搖著尾巴的狐狸精。喻太太氣不打一處來,回頭再看一眼自己的女兒,發現靜姝打扮得還是太樸素了些,哪裡比得上這些有備而來的狐狸精啊。
靜姝來之前本就不期待這次宴會,更怕真的如喻太太說的那樣,是專程為商議婚事的,隻是此時親眼看見這滿廳的客人,看見這群打扮得高貴美豔的千金小姐們,不知為什麼,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仿佛是同情,又仿佛是覺得可笑。
有商界的朋友發現了喻之原,已先攜家帶口地過來跟他打招呼“老喻,你好,想不到在這裡看見你。”
喻之原亦客氣地與之握手回禮。
喻太太攥著靜姝上前一步,已用輕蔑的眼光將那位商人的太太和女兒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發現那小姐不過姿色平平,遠遠不及自家女兒。出於客套,還是上前睜著眼睛胡亂誇了那小姐如何如何美貌,結果自然得到那位太太的回誇,喻太太很滿意,回頭就跟靜姝道“不過誇她女兒幾句,她們倒當真了,真是沒有一絲自知之明,她女兒哪裡及得上你半分。”
靜姝沒有說什麼,轉眼又被喻太太拉去跟人互誇,喻太太似乎不斷地在從彆人的誇獎中找心理的滿足。
靜姝知道這都是客套話,一點也不在意彆人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