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四仿佛聽見了,朝她這邊看來,目光忽然定在某個地方。
圍繞著玉凝的千金小姐們見邵四向這邊看,一下子沸騰了,一時間屏住呼吸,待他收回目光的時候紛紛棄了玉凝往樓梯口附近移動。
玉凝想完了,她們馬上要去圍堵我四哥,四哥就脫不了身了。那靜姝……玉凝馬上又去找靜姝的影子,隻是搜索來搜索去,怎麼都搜索不到。靜姝跑哪兒去了?
玉凝十分了解她,知道她肯定不會也跑去樓梯口附近,應該是恰恰相反,就去人少的地方尋覓她,可是尋了一周還是沒有尋到。
玉凝疑惑地自言自語“靜姝到底跑去哪兒了?”
正尋覓著,燈光忽然暗了。玉凝這時聽見了五哥豫光的聲音“各位女士們,先生們,我們來玩一個遊戲,想參與這個遊戲的,麻煩戴上麵具。”話落,玉凝感覺背後有人伸手碰了下自己,一轉身,發現一位穿著西裝的男士已經戴了麵具,那男士手中也拿著一副麵具,伸手替玉凝帶上了。隨後又向她伸出手,玉凝遲疑了下,將手放上去,那男士開始帶著她跳舞。
慢慢地,音樂響了起來,燈光次第亮了。
玉凝四下一張望,竟發現到處都是穿著相同的燕尾西裝的戴著相同麵具的男子,身高也差不多,都領著一位千金小姐在跳舞,千金小姐們也都帶了麵具,玉凝心中暗想五哥在搞什麼鬼?
——
剛剛和邵豫棠對視了一瞬,靜姝馬上就移開目光,轉身走了。廳中的燈光音樂以及吵吵鬨鬨的呼聲讓她產生了不適,腦袋又開始變得昏昏沉沉,站在裡麵難免又被人群擠來擠去的,靜姝便趁人不注意,悄悄逃了出來。
門邊站的有邵家的聽差,見她出來,便問她緣由。
她說是要上茅房。
聽差便領著她去。
她又不好再找其他的理由,隻好硬著頭皮過去。
愣是在茅房裡待了一會,後來悄悄探身往外張望,沒看見聽差的身影時才從裡麵走出來。
不遠處就是邵家的花園,花園旁邊就是橘子園。靜姝走到花園和橘子園中間的小道上佇立著,小道上的積雪被清除了,外麵的空氣雖然清新,可是天空卻繼續飄著細細的雪,落掌就不見,朔風從橘子林裡穿過來,冷得砭骨。
禮服並不保暖,肩上雖然披了一條白色的羊絨坎肩,靜姝依舊是被凍得瑟瑟發抖,放眼向前尋覓,也沒望見一個能避風雪的地方,靜姝這時找不到路了,隻好像隻無頭蒼蠅一樣漫無目的地亂走,不料,不知不覺竟又走回到了宴會廳外。
還是那個聽差,上前衝她微笑道“歡迎回來。”
靜姝隻好磨蹭著,慢慢踱進去,隻是剛進門口便驚呆了。
也不知為何就這麼一小會工夫,從哪裡冒出這麼多穿燕尾服的男士,也不知為何男男女女都戴了麵具。
她這一個沒戴麵具的人這樣走進去,那豈不是很奇怪?
靜姝不敢進去,轉身又往外走。
一隻手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靜姝一回頭,也沒細看,隻用辨認身形便知道是他,他伸手就把一副麵具戴在了她的臉上,速度快得讓她來不及反應,他已經伸手一扯,把她扯到了他的身邊。
靜姝險些扭到腳踝,生氣地命令道“放手。”
他並不說話,扯著她穿過人群繼續往裡走。
“邵豫棠,彆以為你帶著麵具我就認不出你來了!”她氣急敗壞地掙紮著,低聲斥道。
他腳下一頓,脊背顫了顫,似乎在笑,仍是不鬆手,手上一用力,她又被他帶到了他的跟前。
他馬上轉過身來,去按她的雙肩,強迫她和他跳舞。
“你彆再碰我這裡了!”她幾乎是咬著牙低聲痛呼,“上次都被你摁腫了!”
他移開雙手,將麵具往鼻梁下拉了一拉,露出一雙眼睛和他嘴角那慣有的笑容。
她霎時呆住,這才發現眼前的人竟是豫光,一時尷尬無比。
豫光狡黠一笑,迅速戴好麵具,低聲道“對不起,我剛剛不是故意的,不過我會替你轉達我哥,讓他下次輕點……”
她的臉已經紅透。
“看來我學的很像,把你都唬住了。”豫光說著,伸手向她背後指了指,然後鬆開手,向人群裡去了。
她一回頭,這下肯定站在眼前的人才是邵豫棠。他也戴著同樣的麵具,穿的跟場上男士一樣的燕尾服。這時她又去看豫光,才發現豫光今天穿的西裝不是燕尾的,跟其他人都不相同。而且,場上似乎隻有豫光一個穿的跟其他男士的服裝不同。
“你竟認不出我。”他忽然在她耳邊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