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這些,她後來懷孕了,卻一直鬱鬱寡歡,後來又得了肝病,孩子沒生下來她就死了,幸運的是,她死後獲得了新生,又來到了我身邊。”
靜姝不可置信地站起身,語氣激動道“我怎麼聽不懂你在些什麼?何秀苑不是好好地在校園裡念書嗎?你感激她的話現在就馬上去找她!”
邵四坐著不動,自顧自繼續說道“我在德國學習期間,曾看過西方人寫的一本書,是關於靈魂轉換重生的。再後來,我偶然遇見了給喻家六小姐治過病的邢先生,雖然他口中說出來的話荒誕無稽,但現在我卻是篤信不疑的,你就是我一直找的人。”
“就算你說的不錯,但我怎麼可能原諒十爺你?”
“不是我,”邵四咬牙道,“我是‘十爺’不假,可那個人不是我,我也恨……”
“可我明明聽見齡姐喚的是十爺,你怎麼解釋?不是你又是誰?”
“那人已經死了,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此時在一起。”他向她逼近兩步,伸手擦去她臉上痛苦和屈辱的淚水,更多的淚水卻又流出來。
“我怎麼相信你?”
他也沒有任何辦法證明自己,除了一張嘴空口辯白。
她似乎沒有鑽牛角尖繼續一口咬定那個人就是他,隻是默默地垂淚,被他擁進懷裡的時候也沒有掙紮。
當初,倪少勳毫不介意在他跟前顯露自己要扳倒高家的野心。他很奇怪倪少勳此人為什麼會找上自己,並篤定地覺得自己一定會與他合作,於是就問他“你確定我就一定會答應你不去向高家高密嗎?”倪少勳胸有成竹地說“你不會,因為你若是知道他做了什麼事,將他千刀萬剮都來不及。”於是第一次帶了邢先生去見他……
夕陽已經貼在了海平麵上,遠遠望去,像是被大海在貪婪地鯨吞蠶食著。
邵四始終一句話也不敢再說,隻將人箍得緊緊的,眼看著那橙色的夕陽一點點被海水吞噬。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一陣沉默後,靜姝先開口說了話“我有些口渴,想喝水。”
“我去車上給你拿。”邵四迅速走去取水。
靜姝其實相信了他說的話,甚至是隱約已猜到了是誰,不願再去回憶和深究,努力平複著心情,四周寂靜地仿佛能聽見遠處的海岸上退潮的聲音,不多時,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伴著花草一株接一株地倒下去的聲響。
邵四見她盯著那些隨著黃昏的風不停晃動的花朵出神,放緩了腳步悄悄走到她身後,伸手環上了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問“這裡好看嗎?”
靜姝點了點頭,轉身接下他遞來的水喝了口,輕聲道:“我想清楚了,跟你回去。”
邵四沒想過她會主動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難以置信,高興地在原地輾轉著,腳下突然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惹得她在一邊忍俊不禁。
邵四激動地灌了一口水,咕咚兩聲就咽下去,依然坐在地上看著她,滾動著喉結問“你說的是真的?跟我回哪裡?”
靜姝這下卻是不理會他背過身走向另一個方向,邵四急忙爬起來追過去,卻見她隻是撿起了自己剛剛折的一束花,捧在手裡,甜甜地望著他笑“你說呢?”
下一秒,他飛奔過去把她抱起來轉起了圈。
她此時忽然想起了曾經的夢境。學了兩年醫,也和人體打了不少交道,思想觀念也發生了些變化,於是回憶著夢裡他說過的話,自己先說出了口“你是去過德國的,那在西方是不是也有一種類似的藍色的小花,長在水邊,有個非常美麗的名字,在德意誌,英格蘭,奧地利的詩歌裡總會出現,那個名字由來於德意誌多瑙河畔的一個傳說,那個名字,在詩歌裡每一出現,總是與‘ls’相聯係著。”
“你怎麼把我接下來要說的話說了?”邵四笑道,“那看來你已經知道叫什麼名字了,我就不用再告訴了。那你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麼——”
話還沒說完,她的唇貼了上來。
兩人親吻了片刻,邵四陷入了猶豫,雖說夢裡就是繼續發展的,但他仍是不想把第一次選擇在這種地方,正準備起身,偏偏她這時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呼喚了他一聲,他還是先克製著,接著,聽到她的表白“我這兩年一直因為那件事耿耿於懷,一直勉強著說服自己不愛你,但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你,現在,我不想再勉強自己了。”她的一隻手摸到他臉部,“你胡子變硬了。”
邵四坐起身,脫下外衣墊在了草地上,旗袍的如意襟散開,盤扣一顆顆鬆了開,下擺飄了起來。遠處海岸上退潮仍在繼續,這邊的潮水卻是剛剛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