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嬌嬌串銅錢的手微頓,“隻要天天有進項,彆說給你換個二兩銀子的發冠,就是給你換個更貴的掐絲鑲玉的也沒問題。”
掐絲鑲玉的有多貴,蘇鵬自然知道。
他搖頭,“為夫又是什麼場麵人物,倒不必用那麼貴的好東西,就普通的鏤空銀冠就成。”
她疑惑的眼神看著蘇鵬道:“為何有人說隔壁那條街的王胖子一天都能賺一貫錢?”
蘇鵬把翹起的二郎腿放了下去,一臉認真地道:“娘子切莫聽那幾個幫工婆子嚼舌根,咱們從買到賣都是雇人,一天能有賺頭就已經很好了。”
“再說隔壁那條街位置也比咱們這裡好,王胖子兩口子起早貪黑,家裡人都幫著忙活,跟咱們這甩手掌櫃沒法比的。”
江嬌嬌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好像也是那麼個理。
她看向裝錢的妝匣,裡麵除了幾百文銅錢就是自已的嫁妝首飾了。
隨即抬頭看向蘇鵬:“這裡一共都沒二兩現銀,買發冠的事再緩緩。”
“娘子那些首飾樣式也舊了,不如拿一件去換新的,跟我換個發冠也就是順帶的事。”
江嬌嬌連忙把妝匣蓋子合上,“不行,這可是我最後的家當了,嫁到你家時,我手裡原本有現銀的,你爹借,你也挪用,照這樣下去,我這點家底都不夠你們掏的。”
蘇鵬聽見她數落自已,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騰地站了起來,“我爹為啥借你銀子?你心裡沒數嗎?若那次你姐認了他,咱們有花不完的銀子。”
“是你和你娘不會做人,把表姐她得罪得死死的,我沒跟你算賬,你倒還指責起我家的不是來了!”
“若不是你娘薄待了她,她何苦如此恨你們,連同恨上蘇家,若開始就知道這些,我不會娶你一個破……”
蘇鵬越說越氣,口不擇言,最終沒把破鞋兩字吐出來。
“夠了!你不就是嫌棄我嗎?是誰說納個通房這事就算過去了的,為何還要如此羞辱我?”
江嬌嬌一巴掌拍在桌麵上,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縱是她哭得梨花帶雨,蘇鵬也不帶憐惜一分。
仍然氣呼呼地道:“你明麵上把彩妍給我做通房,夜裡又不讓她伺候我,這算哪門子通房?”
江嬌嬌掏出手帕掩麵而泣,“我啥時候阻攔你去外間了?”
“好,是你說的,今夜我讓妍兒伺候我你可不準甩臉子,也不準無緣無故遷怒於她。”
這幾日忙裡忙外,還要討好江嬌嬌拿銀子雇人擺攤,蘇鵬都沒跟彩妍去聽雪閣幽會。
今兒個大風加大雪,聽雪閣裡沒生炭火,就是去了,定會冷得他沒了半分激情。
趁跟江嬌嬌絆嘴,正好把這事說破,以後他想要彩妍時就無所顧忌了。
蘇鵬說話不過腦子,話裡話外都護著彩妍。
江嬌嬌停住了啜泣,抬起紅紅的雙眼看著麵前的俊秀夫君。
滿眼幽怨地道:“在你心裡,彩妍比我重要是吧!你是想寵妾滅妻?這就是你爹口口聲聲掛在嘴邊的書香門第的家教?”
“胡說?彩妍隻不過是一個小通房,她連妾都不是,談何寵她了?”蘇鵬一甩衣袖就要離去。
這時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少夫人,姑爺,不好了!今兒風太大,外麵是無法擺攤了。”彩妍人未進屋聲先到。
當她掀開門簾見到屋裡兩人劍拔弩張的情景就呆住了。
她來得不是時候。